法力的能量來源於能生萬法的宇宙本來。而這個能量就象矗立在高山上的寶塔,修行者就從山腳向上攀登,一步一步拾級而上,隨著層次的提高,擁有的能力就愈來愈強。峰回千轉,條條大路通山頂,在民間功夫中有一種就是通過自領貧、夭、孤、殘而得到異乎常人能力的,肖林就是這樣的例字。
這種法術的傳承就是等弟子各方麵成熟後,師傅帶著弟子在不經意行走間,問弟子諸如“你後麵有沒有人”、“前麵那個山或什麼地方有沒有人”,如果弟子回答有人,就意味著他以後會如正常人一樣生活,有妻子兒女,但他功夫則會打一點折扣;如果說沒有,他以後的就會領受夭、孤、殘、貧中的一種,而功夫卻得到師傅的真正傳承。
沒有人會真正因為要得到一種異能而放棄溫馨的親情、完整的身體、傲人的財富、足夠長的壽命。但是真的無意中得到這種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痛了,而這種深入骨髓的痛不可再消退時,人是不是總在分分秒秒中煎熬?沒有了親人、身體、財富與生命時,生活就沒有了存在的真正意義,隻是一種具有功能的行屍走肉。肖林就是這樣,而他的同夥張悅、劉行也是同病相憐的同路人。肖林長於刀片切割、張悅感知惑人在行,劉行推算神行厲害,他們三個各有所能,就是這個所能恰恰注定了他們淒涼的命運。
人總是要掙紮、要反抗的。當他們知道自己已被注定的命運後,他們幾個人在冥冥中彙集到一處,千方百計地尋找可以解脫他們命運枷鎖的人。經過十多年不停地找尋,他們終於打聽到在印度有一個法力非常高深的瑜伽士,據說他可以給人改變這個命數,但是這個瑜伽士每幫一個改變這種命運就要收一百萬元。
為了出國,也為了籌集到改運的經費,他們鋌而走險,張悅與劉行到工商銀行詐取一百萬元,當他們接著想做案時,聲勢浩大的破案行動開始了,當他們再計劃暫避鋒頭後再做時,張悅驚恐地發現有修行人已經盯上了他。在惶惶不可終日的那幾天,他們偶然打聽到在國外貶賣人體器官可獲巨額利潤,有醫學知識而有異能的肖林就打起兒童眼珠的主意。
車飛速地往前奔馳,我坐在副駕駛坐上,打量了一下江濤,他腰間鼓起,一定是帶了槍,他的胸間有一種能量的弱流彌漫著,那可能是一道靈符。看來他是有備而去的。我轉過頭望著身邊疾倒如飛的樹木,緊張而又興奮。
兒童時看到電影裏的警察抓壞人,是好奇;少年時看到抓壞人,是羨慕;年青時看到抓壞人是欽佩。正是因為知道生命的寶貴,健康的重要,而那種刀口上討生活的警察日子對我來說隻是一敬而遠之的工作。但現在我竟和公安一起抓疑犯,而且是能力非凡的疑犯。有了剛才險遭不測的經曆,我心有惴惴。
“江組長,你們警察真是可親可敬啊,為了大家的生命和財產的安全,你們身家性命也不要,這真是一種大無畏啊。”我開口對江濤們讚歎。
“我們同行的歪著一首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人民故,兩者皆要拋啊。我們是職責所致,就是不得為而要為之,警察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真正的漢子,不會是孬種的!當然也不排除有害群之馬。”一談到他們的本行,他就口若懸河了。
“那你們在槍林彈雨中,在群刃環伺下,究竟怕不怕?”我笑了笑問他。
“借用你們佛法的禪語,佛說怕,即是不怕,是名怕。”他透著點狡猾,也有可能他那雙久經火煉的眼睛看出我潛在的什麼。
“那你打的是野狐禪,當不得真的,佛說之所以佛說……即非……即是……那是說常人六根所見所聞所嗅所見所觸所思都沒有自性,不可能永恒永生永在,隻是過眼煙雲,隨之即去,叫世人要看清他的短暫性,不可執迷其中,你說的不會也是這個意思吧。”我一本正經地解釋。
“那倒不完全是,但也有那個意思。每個都畏死,都有死的畏懼,我們警察說是鋼鐵做的,那隻是一種比喻,當不得真的,所以說警察是怕死的。但警察真到了生死關頭,也不是銀槍蠟樣頭,是種裝飾。因為人做一種事就應有做一種事的氣魄,更何況我們警察是一種特殊的職業,經過千挑萬選和無數訓練出來的,所以說不怕。但話又說回來,這種不怕是建立在怕的基礎上,是克服過的怕,不是生來就是無畏,不是生而有之,所以說這種不怕的怕就是一種真怕。”他一連說了幾怕,就象是在說繞口令一樣。一個怕字在他的嘴裏竟成了一種哲理。
“看來怕下定了決心也可以不怕啊,生命的意義,就在於克服自己的習性,打破常規,變不可能為可能啊,受教了。”我學著古人給他打了一個拱手。
黑夜裏總要有一盞燈才能給人勇氣,死寂裏總要有點響聲才能想到還有存在。大戰前總還有這樣的對話才能使初上戰場的我去掉恐懼。江濤不露聲色地給我上了一課。聽了他對怕的闡述後,我聽到了遠處連綿不斷的警報聲,公安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