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頡這夜注定睡得不安穩,另一位則恰恰相反。
邵柔幸福地尋思,何時能趁蘇區心情好再多蹭幾口吃的,畢竟這是在航醫院唯一能滿足味蕾的機會,想著美事很快就睡得沉。
夢裏還出現那個小冰箱,塞滿她想要的東西,俊美的蘇頡就站在一邊,問:“想吃嗎?”
夢裏人其實也在想著她,不過卻是完全不同的場景,畫風陡然一變。
蘇頡眼前的小白兔頭發變得很長,柔軟地垂在肩膀,眼眸微微下垂似小狗般望過來,白色的襯衣裏影影綽綽,曲線玲瓏,自己好像在夢裏有一雙透視眼,對方那件襯衣就是透明般存在。
小丫頭櫻唇若血,嬌滴滴地說:“蘇區,我咬了你一下,還疼嗎?柔柔可以舔回來哦。”
她聽到自己失魂落魄地回答:“好,過來。”
騰地從床上驚醒,在窗戶外的月光下急促地喘息,生生把春夢做出了噩夢的感覺。
難道自己真和柳琳說的一樣,鐵樹開了花,整整快二十年都當外界不存在,憋出了毛病。居然會對一個女生產生欲/望,關鍵還是個小女孩。
其實殷邵柔早就成年,但被此時思緒混亂,光偉正的蘇大區隊長完全忽略。她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聽到窗戶外的秋蟬聲四起。
國慶後她一定要休假回趟家,順便去戀香閣轉轉,要不精神可能會不正常。
第二天是周日,可惜航醫院的學員隻有早上能休息,午飯後就開始打掃衛生和整理內務,別人是雙休日,這裏是一天半。
庫房三點準時關門,邵柔爭分奪秒地把被油漆泡過的箱子再擦一遍,能扔的就扔,踢裏哐啷整理好,還不忘八卦一下自己感興趣的事,低聲問班裏的小靈通何雨,“你在醫生大隊認識人吧,有聽過一個叫杜若娟的學姐嗎?”
何雨也在費勁壓著箱子,她的東西實在太多,滿頭大汗吭哧著:“沒……沒啊,不過我能打聽,有啥事?”
“沒有,聽人家說長得和我像。”
“喲,那可是個大美女吧。”
真是會說話,一個比一個嘴甜。
她們放完箱子,緊接著疊被子,洗臉盆架,一大堆事,因為三點十分還有收假檢查。
說起來真是無語,她們這種連大門都出不去的日子也能叫放假,沒假放倒收得挺及時。
殷邵柔變憤怒為力量,一下下壓著要成為豆腐塊的被子。
樓道最頂端的庫房,頂著黑眼圈的蘇頡正在檢查行李有沒有放整齊,她來到第六層架子靠窗的位置,看到寫著殷邵柔名字的紅色皮箱,歪七扭八一看就是最後時刻才放上去。
伸出戴白手套的手,拉出來擺正,突然發現架子深處有黏黏的液體,今天陽光好,高溫使汽油的揮發味更重,蘇頡鼻子也很靈。
她是什麼人,挑一下眉就知道怎麼回事。
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居然還說護膚品灑了,敢騙自己!
蘇頡回到宿舍,把庫房鑰匙嘩啦一聲扔到桌上,門沒有關,剛好看見一班的學員在拖地。
她冷冷地喊了聲:“等會再打掃,去把一班的副班長井妮婭給我叫來。”
庫房的鑰匙除了區隊長,就是各班的副班長輪流保存,太容易查。
門口的學員愣了下,按理說一班是封語寒的手下,就算有事也要先知會人家的區隊長,但看蘇頡陰沉個臉,肯定惹不起。
趕緊一路小跑去找人,宿舍裏的井妮婭正在擦窗台,聽到後也呆住,扭頭問下麵正在鋪床單的女生,“班長,你說是什麼事啊?”
一班班長寧夏可直起身,顯然也很意外蘇頡直接來找井妮婭,問:“是找副班還是班長?”
“是井副班,蘇區說了名字的。”
她疑惑地哦了聲,開學一周也沒有機會和蘇頡說上半句話,這會兒居然也不是找自己,火氣在月牙兒的眼睛裏燒了幾分,說:“走,我跟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