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上,“日月號”繞到了“定越號”的側舷之處,兩艘巨艦對峙與此。
何真恐懼地看著從“日月號”中伸出的炮口,當即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縱身一躍,從“定越號”上跳了下去。
“撲通!”
何真狼狽地搶了兩口水,拚命劃拉著手腳朝著最近的元軍戰船遊去。
“轟——!”
二十多發通紅的炮彈飛速而出,大部分落在了水中,但是仍有三發重重地炸在了“定越號”的側舷上。
木製的船身瞬間被炮火點燃,被炸碎的木屑橫飛,紮得船上的元軍嗷嗷直叫。
“紅賊這是嘛子鬼東西?!”船上的元軍千戶慌了神。
剛剛一個照麵,“定越號”的側舷就被炸沒了一半。
就算是常年水戰的老把式,此時也失了分寸。
“不要怕,俺們比他們人多!”
此時何真已經登上了另外一條船,在後頭一個勁地指揮道。
“全部圍上去!剿了這些紅賊!”
落在四周水麵上濺起的浪花潑在那元軍千戶的頭上,使他清醒了不少。
何真下命令是容易,俺們這些弟兄可都是肉做的。
就這樣硬生生和那鐵東西打兩輪,怕是要都折在這。
“快劃槳!給老子後撤!”
一輪交鋒後,“定越號”主動撤出,將唯一衝破樅陽水寨的主動權拱手相讓。
廖永忠看著紅巾軍首勝一輪,心中大喜,遙遙地朝著廖永安問道。
“哥,俺看這些韃子漢奸也都是些慫蛋子,俺們咋個打法?”
“韃子船多人多,俺們就把他們隔開,讓常大人和藍大人找準機會接舷。”
“找準咋打得狠,就咋打!狠狠地幹他一票!”
正說著,廖永安一揮令旗,廖永忠和趙十三的部隊便全部劃著槳壓了上去。
千帆並進,水浪滔天。
“裝填炮彈,架火銃!”
一千多門各類火器齊聚,所有紅巾軍的戰船都擺出了最強大的進攻態勢。
何真緊張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紅巾軍,手心沁出了汗珠。
“把箭弩擺出來!給老子射死這些賊軍!”
他麾下的數千弓箭手依言,紛紛登上了戰船上的箭樓。
兵卒易得,弓手難練。
在依然以冷兵器為主的時代,弓箭手是軍中非常寶貴的財富。
此時的江浙紅巾軍雖說有十萬之眾,但真正能上得了戰場的弓箭手不過三千人。
這數千兵勇是何真的所有弓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斷然不會全部壓上。
何真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狠厲地說道:“放箭!”
“舉盾,臥倒!”
看著箭樓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廖永安扯著嗓門喊道。
“咻——!”
一支力道極大的箭矢突然飛來,從廖永安的太陽穴擦過,帶著些許的血重重地釘在了船艙的木板上。
“那人就是紅賊的軍頭,給老子集中了射!”
一元廷漢軍都統惡狠狠地說道。
“將軍!”
身旁的親兵大吼一聲,二話不說撲了上去。
又是幾支利箭射來,輕易的穿透了親兵的軀體。
廖永安朝著元軍的方向無比凶狠地看了一眼,猛地一跺腳,拉著那個奄奄一息的親兵進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