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林尋戰戰兢兢,可還是竭力保持冷靜。
周六晚上,在洛家行刺洛信的蟲族關林尋還曆曆在目。從那蟲族身體裏流出來的黑色血液,從那蟲族手掌心冒出來的可怕的黑色觸手關林尋隻覺得胸口泛起一陣惡心,任由她怎麼保持冷靜都無濟於事。
正當她還在糾結剛剛的聲音是不是江烈的時,那人又開始說話了。
【彈鋼琴的關林尋上次雨天借了我一把傘,看在她這麼好心的份兒上,我還是不用觸手封她的嘴了。】
【不過,班上就她鋼琴彈得最好,可我最討厭音樂,不如就用觸手把她的手給捆了?】
咚——
關林尋一緊張,彈錯了。
琴聲戛然而止。
柳含蹙眉,扭著纖細的腰肢從教室中間走到東北角,站在關林尋身邊。
她用食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露出責怪的眼神,質問道:“關林尋,怎麼回事?曲子還沒有彈完,你怎麼忽然停下了?”
關林尋起身鞠躬道歉,“柳老師,對不起,我左手剛剛有些抽筋了,實在是沒法在彈下去。”
說著還使勁甩著左手,麵露難受狀,仿佛真是左手抽筋了一般。
柳含立刻溫柔起來,小聲詢問:“那你還能彈嗎?”
關林尋搖頭,她現在可沒有心思彈鋼琴。
柳含給了她一個“下去吧”的眼神,關林尋趕緊回到了佟知影旁邊,盡管她麵上已經冷靜下來,可心情依舊忐忑。
沒錯,剛剛就是江烈在說話。他、他竟然是蟲族?他是蟲族?一個蟲族怎麼能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入星球的大學讀書呢?
都說蟲族可以隨意更換樣貌,難不成,這個蟲族化成了江烈的樣子,混進了學校?他有什麼目的?他打算做什麼?難不成,他和周六晚上要刺殺洛信公爵的那個蟲族是一夥兒的?
關林尋心神不寧,後半節課完全不在狀態。
下課的鈴聲響起後,教室裏的同學三三兩兩站起身,佟知影也站了起來。見關林尋還坐在一直是,她不禁叫道:“林尋?林尋?”
“啊?”關林尋回神,掃了一圈,才發現教室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離開了。
“下課了,該回去了。”
“哦。”
關林尋拿著單肩包,跟上佟知影往外走的步伐。
路上,幹淨寬敞的校道上沒有太多人。正午的陽光帶著金色,光影將遠方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的霧靄之中,連雲都是金色的。
一路上,關林尋都沒有說話,像一個悶葫蘆。
佟知影察覺了朋友的異樣,拉著她的手,“林尋,怎麼了,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關林尋停下腳步,掃了眼四周,正好寂靜無人,她便小聲問:“知影,你覺得,咱們學校有蟲族嗎?”
佟知影茫然的看著關林尋,良久,她才說:“啊,應該不會吧?”
關林尋又問:“你應該知道周六晚上洛公爵被刺殺的事情吧?”
佟知影點頭,“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是你幫了洛公爵的大忙,他沒有給你什麼獎賞嗎?”
關林尋搖頭,“沒有給我什麼獎勵。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真的覺得,學校不會有蟲族?”
“應該沒有吧?再說了,蟲族善於偽裝自己,要是有的話,咱們也辨認不了啊。”佟知影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就隨便說道。一想到她在課本裏見到過蟲族有觸手,她胃裏就泛起了惡心。
也是,真有蟲族,光靠肉眼怎麼可能判斷得出來。
雖然江烈和其他人沒任何不同,可既然江烈的心聲被她聽見了,她也不能當什麼也沒有發生,畢竟,蟲族可是善於偽裝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