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江烈是蟲族,她就隻能暗中觀察江烈,看看他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如果真被她發現了他有觸手之類的,那她就得趕緊告訴學校的老師。

關林尋心裏下了決定。

周一下午,課程上完後,關林尋隨便找了個借口,和佟知影分開了,單獨行動。

已是傍晚,緋色的天空上,灰白色的雲像魚鱗一般延伸到更遠的地方。紅色的光影落在地上,整個大地仿佛在燃燒著微弱的火苗。

江烈走在前方,關林尋在後麵十多米的地方悄悄跟著。

他到了學校的人工湖邊,在岸邊坐下,開始欣賞不遠處緩緩下沉的夕陽。關林尋也坐下,時而盯著依舊熱烈的夕陽,時而盯著江烈。

她坐在他的後斜方,恰好可以看見他被夕陽的餘暉照耀的側臉,那鋒利的下頷線似是雪地中的一棵孤竹,吸引著關林尋的目光,令她久久不肯移開眼睛。

她就那麼盯著,突然,江烈回了頭。她來不及躲閃,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他先是一愣,隨即看到關林尋很錯愕的低頭,耳朵都泛紅。他臉上露出笑容,慢慢的起身。

關林尋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怎麼能輕易就被江烈的男色所吸引?再說了,她隻是看著江烈而已,不必太緊張,得放輕鬆些。

她寬慰自己一番,趕緊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麵龐,那澄明的瞳仁仿佛寂靜的湖水一般,還映著她驚愕的模樣。

“你我”關林尋沒想到江烈竟然會走到她跟前,她慌了,徹底慌了,語無倫次,身子微微往後仰。

可她仰得突然,身子沒了重心,江烈眼疾手快,趕緊俯身,右手輕輕抓住她的脖頸。二人的麵容距離不過十厘米,關林尋甚至能數清他細長濃黑的眼睫。這距離太近了,關林尋隻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

“我要鬆手了,關同學。”

江烈輕聲說,關林尋明了,胡亂點頭,找準重心坐正身子。

江烈慢慢站直身子,關林尋也趕緊從地上站起來。

“謝謝你。”關林尋有些別扭的說,聲音壓得很低。

江烈問:“你也喜歡坐在湖邊看夕陽?”

關林尋點頭。她其實是在撒謊,她對夕陽沒什麼感覺,這種即將沒落的景色,她談不上喜歡,當然,也談不上討厭。

江烈望著那即將落入湖麵的夕陽,再沉溺的看了幾眼,同關林尋溫和的道別,離開了。

等人徹底看不見蹤影了,關林尋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她可真是笨蛋,第一天跟蹤江烈,就被人發現了。

但是,她沒有發現江烈的不妥,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放下了呢?可江烈的心聲始終在愛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還是想繼續跟蹤。

周二中午,關林尋偷偷和江烈進了同一個食堂吃午飯。這一次,她離他很遠,保證他不能發現她。吃了午飯,江烈又去了湖邊。他在湖邊大樹的底下坐著,濃密的樹蔭下,光影斑駁的落在他英俊的臉上,他整個人仿佛混入了一片迷霧天堂,而她,是天堂外的看客。

她遠遠的看著他,他獨自一人坐在樹蔭下,恍惚間,她覺得他好像很孤單。他就那麼落寞的坐著,注視著更遠的湖邊。

天氣很好,陽光鋪在地麵,惹得關林尋也起了一層倦意。她不禁打了個嗬欠,也在樹下坐著。不由自主的,困意席卷全身。她實在是招架不住,索性閉了眼睛。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江烈攤開了手掌,那些觸手悄無聲息的從草坪上逡巡而過,十厘米高的草叢如同有蛇在蜿蜒行走一般。觸手行進的很緩慢,但一直在往遠處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