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提親(3 / 3)

眾人揉了揉耳朵,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居然是給周福臨提親的。

金家夫郎硬是不信,哼唧道:“是哪家向周家提親啊?”

媒公上上下下打量金家夫郎,露出鄙夷的目光:“不是,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在這兒住的人呐,連這都不知道。”

他的嗓門很大:“就是陶大夫嘛,陶大夫一直在追求周公子。我看他們也挺登對的,等親事一提,周家應了的話,人家陶大夫可是要帶周公子他們走,到城東那邊過好日子的。”

“不可能!”

率先跳出來的是金四兒,她臉色慘白,握著拳道:“陶青要娶他?不,就算她要提親,周福林也不會這麼輕易答應的,他倆沒戲!”

“金四兒出來幹什麼?”

大夥兒議論紛紛:“人家娶不娶的同她有什麼關係?別是真的喜歡周福臨吧。”

“金家夫郎,你女兒不是即將要和你老家的外甥定親了麼,這是又鑽進其他男人的□□了?這周福臨的事兒,她怎麼那般上心,先前的那樁親事做不做數了?”

金家夫郎有點慌,看著女兒那樣,恨鐵不成鋼!

拽著她就往家走:“你給我回去,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還這麼愛看熱鬧。”他把金四兒的行為說成是愛看熱鬧。

又背著眾人悄悄對她道:“家裏慣了你那麼多年,這回鐵定是不能慣的。你給我乖乖聽話,那寡夫有什麼好,你未婚夫長得更好看,性子更溫順,最重要的還是個清白身。那陶青也就是貪一時新鮮,你以為她會跟周福臨天長地久?指不定沒過兩年,這寡夫就被趕回來了。”

金家夫郎還記著周福臨克妻的事兒呢,陶青會不會死,與他無關,他不能讓女兒冒這個險。

媒公切了一聲:“毛病。”

他昂首挺胸的朝前走,那些人就跟在他身後瞧,直到到了胡家門前,媒公擺出一副憨態可掬的笑臉,喜氣洋洋地敲門。

胡大爺先是愣了愣,雖然陶青跟他說過這事兒,但也沒想到請的是這麼有名的媒公。

他眼風都沒給旁人一個,把媒公請進去了,關門時,最前麵的就是李家夫郎,這下胡大爺可神氣啦,當著李家夫郎的麵兒,重重關上門。

還對方一個響亮的“嘭”聲。

也讓那些人看看老頭子,我也是有脾氣的。

媒公穿得十分喜慶,通身都是鮮豔的大紅色,拎著雞鴨鵝之類的東西,對胡大爺道喜。

這是你知我知的事兒。胡大爺笑眯眯道:“同喜同喜,隻是福臨還沒回來,您看您要不先休息會兒,畢竟是提親,怎麼也得讓他點頭了,我才敢應承。”

像胡大爺這般的,一般不會同城東的媒公打交道,他年輕時,也曾幻想過未來的妻主到城東請媒人來提親。

這個願望他沒能實現,卻能看著周福臨得到這樣的待遇,胡大爺已經滿足了。

周福臨這日又去交畫兒了,店主接過他的畫,問他是否有意願。成為店裏的專屬畫師,以後得到的價錢會比這更高。

以前店主不會這樣問他,相反周福臨是期待的。合作了一兩年,他的畫技逐漸被店主認可,這才給出了這待遇。

可周福臨忽然就想到了陶青所說的話,陶青問他,是否要自己開一個畫舫。

曾經他不敢肖想,當畫技被店主認可,和陶青的關係又加深的時候,離開柳巷這個念頭忽然就冒了出來。

他終是拒絕了店主的招攬。

周福臨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滿腹心事,回到家,胡大爺就把他拉到正屋。

神神秘秘地讓他往屋裏看。

周福臨便看見了一個長相富態,身材胖乎乎,笑起來不討人厭的男子。

對方穿著大紅色衣衫,看見他就誇:“哎喲,這就是周公子吧,這麼晚了才回,聽說是去賣畫了?一個人養活一家太辛苦了,真真兒讓我心疼,別怕,往後成了親,就多一個人替你分擔。”

周福臨還是認得出媒公專屬的裝扮的,皺眉:“你是來提親的?”

他以為又是哪個莫名其妙的女子來提親,揮揮袖子直接拒絕:“你回去吧。”

胡大爺也是,怎麼會放這人進來,不知道他……同陶青定了關係麼,這是想做兩手準備?

周福臨的母親教育他,做人做事都不能三心二意。既然選擇了陶青,就不可能在同她斷了之前找別人。

況且周福臨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隻要陶青沒犯大錯,他是不會離開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再生波折。

“哎呀,你這孩子。”

胡大爺無奈道,“我又不傻,這個關頭給你和小陶使絆子,我還指望她好好照顧你呢。”

他指了指媒公:“這就是小陶請的人,特意來咱家向你提親的!”

阿盼不知從哪個角落鑽出來,捂著嘴笑:“哥哥是笨蛋。”

大夫姐姐也同他說過,會有衣服紅紅的人來送禮物,那是送給他家,尤其是送給哥哥的。

若哥哥點了頭,就正式同大夫姐姐定親了,定親後就是成親,到時他就能叫大夫姐姐嫂子啦!

“哥哥你快答應嘛。”阿盼催周福臨。

周福臨左看了看胡大爺,右看了看弟弟,再看媒公的笑臉,似乎他們十分默契。

難怪方才在路上,居然有人找他搭話,而李家夫郎見了他,鼻子都氣歪了。

合著陶青隻瞞了他一人。

他讓陶青趕緊解決金四兒散播流言的事,她就這麼解決?

他一啟唇,其餘三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行。”兩個字,從他口吐出。

媒公驚了。

他不是沒有遇見過失敗的例子,可這倆人分明就是兩情相悅。媒公以為隻是來走個過場,誰料這都能失敗……

胡大爺急了。

“你為什麼不答應呢?”他不理解周福臨,這孩子老是想一出是一出。

小陶的大哥都來過了,且承諾周福臨日後不用侍奉公婆,還會好好養大阿盼,誠意十足。

且昨日還見福臨跟小陶手牽手,定親不就是水到渠成的嗎,今日這是又鬧掰了?

氣氛緊張之際,周福臨幽幽道:“她怎麼自個兒不來。”

阿盼問兄長:“要大夫姐姐來提親,你才同意嗎?”

周福臨撚起一縷發,在指尖纏繞,麵色平靜,“她來了再說。”

留他一人麵對這樣的狀況,很羞人的好麼。

阿盼歡天喜地:“大夫姐姐,趕緊出來,哥哥想你啦——”

周福臨差點絕倒,手上用力,扯疼了頭皮。

陶青終於出場了。

她含情脈脈地看麵前的男子:“聽說有人想我?”

“你聽錯了。”

周福臨已經很難保持鎮定,臉頰發燙。

“這不重要。我知道忽然向你求親,的確太唐突了些,倘若不是金四兒,我是打算慢慢來的,可惜等不了那麼久了。”

陶青向周福臨行了一個莊重的禮,仿佛二人才初見。

“鄙人陶青,是位大夫,醫術和家境都尚可,唯有廚藝出眾。聽聞這位公子時常胃寒,家長輩和幼弟也需要照顧,心不忍,可有幸為公子解憂?”

她忽然變得縐縐。

但周福臨知道她是何意。

他眼睛水潤潤的,繃著臉,沒好氣道:“那你,那你還不趕緊給媒公禮錢。”

一旦親事成了,提親的那方是要給媒公禮錢的,感謝他在這門親事上出了力,也是讓媒公討個吉利,祝他生意興隆之意。

媒公一聽就笑了:“誒,是這個理。陶大夫,快快將禮錢給我,你們的喜酒我就不喝了,但這錢不能省,別說我催著要啊,是周公子著急了。”

“我可沒著急。”周福臨小聲道。

陶青送走媒公,一把抱起阿盼:“提親之前我去算過我和你哥的字,不能說十分吉利,但也的確是相配的。這親事,咱們阿盼也是功臣,是你哥哥和我的小媒人。”

若不是阿盼那次病重,陶青還無法這麼快同周福臨有了交集,也許會錯過這麼個人。

阿盼“唔”了聲:“那我也有禮錢咯。”

“那是自然。”

“咳咳。”打斷陶青和阿盼交談的是胡大爺,他神情嚴肅,“這麼說來,老頭子我,豈不也該得一份。”

不說之前幫忙撮合的事,周福臨的字還是他給陶青的。

“胡大爺,您也跟著起哄作甚。”周福臨對這幾人是真沒辦法。

陶青從懷裏掏銀子:“必須的,胡大爺必須得有這份禮錢。”

她掏啊掏……

懷空空。

陶青神情一滯。

對著周福臨笑得溫柔:“福臨,我身上沒帶多餘的銀子,不若你先替我墊付,待我回去後,再給你補上。”

畢竟阿盼還眼睛亮晶晶地等著呢。

周福臨:“……”

他忽然想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