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春生哥,我說得不對嗎?”
沈枳瑤抬眸望著神色莫測的王春生,抿了抿唇,有些糾結地低聲說道:“她蠻不講理固然可恨,但被家暴也確實可憐,我們不應該幸災樂禍的。”
頓了頓,沈枳瑤擰著眉頭,非常認真地強調:“家暴,非常不好。無論發生什麼事,使用暴力是最極端的發泄方式。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王春生盯著沈枳瑤看了半晌,眸光微閃,垂了垂眼眸以後,他低聲問:“昨天她那樣對你,毫不悔改,還趁機逃走,你不覺得可恨嗎?”
“春生哥,昨天她雖然跑了,但不論是她還是吳秀娟,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沈枳瑤眸光熠熠,一臉嚴肅地說道:“村子小,楊芳嬸和田花嬸都在,沒有不透風的牆,昨天的事遲早大家都會知道。到時候,大家隻會對她們敬而遠之,我想那樣的懲罰比我追究到底還要嚴重。”
即便她追究到底,對方認錯了又如何?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當下服軟,過後指不定怎麼詆毀她。
王春生眸光幽幽,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言論,有些新奇,又不免覺得沈枳瑤太過天真。
他低聲說:“但願你的這套觀念,永遠不會變。”
沈枳瑤堅定點頭:“不會變的。”
她出生在國家和平安定的時候,受過高等教育,父母都是知書達理明辨是非的文化人,她的思維方式和三觀早已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王春生抿了抿唇,抬眸望向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王夏果,說道:“你嫂子說的對,我們不該因為可恨的人被打了就幸災樂禍。”
沈枳瑤意外地挑了挑眉,下一秒她就聽到王春生又對王夏果說:“但,也不能以德報怨。有仇,就要報回來,知道嗎?”
王夏果立馬笑眯眯地點頭,雙眼亮晶晶地回答道:“嗯嗯嗯,我知道的,就像我小時候被張小虎打一樣,我當時打不過他,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打回來。”
這……這是睚眥必報?
沈枳瑤錯愕不已。
她連忙扭頭望向王春生,就見王春生輕輕地點了點頭,麵色淡然地點頭道:“沒錯。”
沈枳瑤嘴角動了動,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說。
隻是心忍不住往下沉了又沉。
大佬是個睚眥必報的大佬,怪不得原文裏會對原主打擊報複得這麼狠。
她以後,一定一定要安分守己,乖乖苟著,免得被報複。
外麵的哭喊聲還在繼續,人聲嘈雜,有人拉架,有人驚叫,甚至有人在喊:“不得了不得了,要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這麼嚴重?
沈枳瑤臉色微變,隨手拉著王春生就往外跑。
吳迎新雖然可恨,但也不能鬧出人命啊!
沈枳瑤和王春生往下跑了一段,剛到水井上麵十來米的地方,就見滿臉憤怒大概五十歲左右的一個男人被幾個年輕人拉開了。
被拉開的男人是趙大柱,吳迎新的丈夫,他被拉開後還不消氣,指著吳迎新怒目圓瞪地“呸呸”吐口水,罵道:“你個爛婊子,老子天天在外麵拚死拚活,有錢就往家裏拿,你個臭婊子在家就給老子偷漢子!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老子不姓趙!”
吳迎新現在被打得渾身是傷,臉上全是傷痕,腫起來老高,氣息奄奄地哭,不敢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