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勸道:“大柱哥,有話好好說,嫂子被打一頓,也知道錯了,可不能再打了,會出人命的。”
“是啊!大柱,不能再打了。好歹迎新也是孩子他媽,看在孩子的麵上,放過她這一回吧!”
“呸,放過她這回,指不定還有下回,老子在外麵拚命掙錢養家,她在家裏就這麼亂來,老子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眾人忍不住又勸了幾句。
如果這件事,趙大柱在家關起門來算賬的話,壓根不會被這麼多人知道。
可他性子急躁,打媳婦打兒子那是打順手了的,一聽到他媳婦跟隔壁村的鰥夫勾勾搭搭的,火冒三丈,直接衝到水井邊來逮著人就打,鬧得沸沸揚揚,全村人都知道了。
人群中,吳迎新被人架起來,說道:“迎新嫂子傷太重,必須送到張家寨去看一看,可不能真的出人命。”
張家寨是這十裏八村最大的寨子,坐落在地勢比較平坦的山坳裏,有三百多戶人家。
寨子裏辦了小學,附近村裏的孩子都去那邊上學,可惜隻辦到三年級。
在張家寨,有一間衛生室,是離他們村最近的可以治病地方,走路下去要走一個多小時。
“看啥看,老子沒錢,你們要帶去你們自己付錢。”
趙大柱氣得吼了一聲,甩開抓他的人的手,隔著好幾人指著吳迎新的鼻子罵道:“你給老子滾,從今天起,不許再來老子家,老子沒你這個媳婦,你生的兒子還不知道是不是老子的種,你帶著他們給老子滾。”
吳迎新先前被打哭,又疼,又心虛,又害怕,現在聽趙大柱這麼一說,是徹底絕望了。
她哭著向趙大柱撲過來,紅腫的臉上滿是淚水,懇求道:“大柱,我跟劉鐵壯啥事都沒有,你要相信我,兒子都是你的種,你可不能這麼狠心丟下我們幾娘母啊!”
“啥事沒有?沒有你為啥跟他勾勾搭搭?”趙大柱怒罵道:“你這個臭婊子,都有人親眼瞧見了,你還不承認!”
“真的沒有,我沒有!”
吳迎新哭喊著搖頭。
她可不能就這麼被拋棄,她的三個兒子還年長一點,現在可以養活自己了,可她閨女還小,隻有六歲,趙大柱重男輕女,對她閨女本來就不好。
趙大柱現在在氣頭上,說氣話,等氣消了兒子可能會留下,但如果把她和閨女趕出來的話,吃飯都成問題。
“滾!”
趙大柱發了一通脾氣,現在轉頭一看村裏大到八十多歲杵著拐杖的老人,小到才兩三歲的奶娃娃都聚集在這裏看戲。
他覺得臉丟大了,臉色陰沉沉地甩手轉身就走。
後麵是有人去把吳迎新上山割草的兒子找來,才匆匆忙忙地把她送往張家寨了。
沈枳瑤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被送走的吳迎新氣息奄奄渾身是血的模樣,心肝兒都顫了顫。
趙大柱打人也太狠了。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扭頭望向王春生,張了張嘴,幹巴巴地說道:“春生哥,家暴是不可取的。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得先溝通才行。”
沈枳瑤覺得王春生人高馬大,力氣肯定也不小,她自己身嬌體弱,一拳下來,她可能會死。
王春生看沈枳戰戰兢兢,一臉忌憚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輕聲說了一句:“我不會打你。”
隻有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打自己的女人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