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上淡淡的流雲似水一般緩緩流過，被風與葉羽撞散形狀，卻仍舊無聲無息地流向身後遠方。
秦枕春一個人掌控著兩片葉羽與自己腳下的飛劍，十分輕鬆。
一路上都飛得很是平穩，沒有打擾到睡夢中的人。
突然，一陣氣流波動，葉羽搖搖晃晃，驚桐身子一晃險些落下葉羽，從高空摔下，幸好雲瀟伸手按住她肩膀，穩住她身形。
原本都能看見的周圍流雲與下方綠水青山消失不見，隻剩下混沌的前方。
驚桐一臉茫然：“怎麼了？他們人呢？”
禦劍的秦枕春與坐在另一片葉羽上的雲彩霓也不見了。
雲瀟淡定牽一下弄皺的衣擺，語氣淡淡道：“不知道。”
他眉眼低垂，仿佛並不關心外界事，任憑葉羽如何搖晃，他也穩如泰山，驚桐卻被晃得抓著葉羽邊緣來來回回搖。
“我們不會摔死吧？”
她問。
雲瀟：“你可能會。”但他不會。
慢慢地，葉羽停止搖晃，驚桐累趴在上麵，看不到秦枕春，他們都不知道葉羽是在往那邊飛，但這也不是她能控製的事。
隨便吧。
驚桐也不著急，盡管她心裏有點著急，但不敢表現出來，怕讓雲瀟也著急了回頭覺得她沒用不聽她的話。
她挨著雲瀟盤腿坐下。
隻是剛剛坐下，方才才穩下來的葉羽便突然往下降落，猛然降落時腹部那種空懸的感覺讓驚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手更是不自覺的就緊緊攥住雲瀟的袖子。
她扯了扯嘴角，“你別慌啊，就算摔下去，我也會保護你。”
她騰出一隻手，摸到小石頭，摸索著指位，準備找神仙救命。
雲瀟絲毫不慌，伸出一隻手抓住葉羽邊緣，兩人身處一側，葉羽便往這邊傾斜，隨時準備翻葉的模樣，驚桐連忙爬到另一邊，葉羽勉強維持住平衡，卻還是能感受到在不斷下落。
她即便爬到另一邊也依舊拉扯著雲瀟的袖子。
雲瀟：“……”
既然這麼怕死，那在魔界的時候，被趕走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去做什麼？那時候還知道跑，現在卻連一聲害怕都不敢說。
驚桐著急得不得了，那個小石頭的手指指位她怎麼也放不對。
正這時，葉羽上方出現幾個字。
“承載過重，無法飛行，請盡快減輕重量，葉羽即將墜地。”
驚桐：“？”
她看著雲瀟，雲瀟也看她。
早些的時候，秦枕春並沒有告訴他們葉羽不能坐兩個人，反倒還帶著他們飛了一段，難道說她不好意思承認葉羽不行，所以用自己靈力帶他們飛了一段，沒想到秦枕春的靈力也不夠了，於是隻能放棄了他們？
驚桐剛剛意識到什麼，就見雲瀟已經站起來，站在葉羽邊緣，一身白袍隨著淩冽的大風翻飛，顯得他本就瘦削的身形要隨風而去一般。
“等等！你不能跳啊！”
驚桐一把撲過去抱住他手臂，“我絕不會放棄你的！”
雖然現在葉羽隻能有一個人在這上麵，意味著另一個人必需跳下去。可她是絕對不能將雲瀟推下去的，他多半死不了，畢竟還要成為人魔大戰關鍵人物呢！
那萬一讓他跳了，後麵他要是後悔了，豈不是加快他墮魔的速度？
驚桐想的很好，隻是……
她這一撲，直接給了葉羽撲翻，兩人瞬間從葉羽上掉下！
雲瀟：“……”什麼沒惡意，或許她就是來害他命的。
意料之中的粉身碎骨並沒有發生，驚桐等待良久，直接被雲瀟被推開滾到一旁的雪地上，從頭到腳都占滿了白雪。
掉下來的時候，是雲瀟在下她在上的。
她整好滾到一雙鞋麵前。
這雙鞋是藍色繡著千山形狀的布鞋，抬頭一看，秦枕春冰冷的眼神落入她眼眸。
“秦長老？”驚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你怎麼在這裏？”
雲瀟適時開口，“方才是測試。”
驚桐一臉懵。
什麼測試？
“我的門下不需要膽小鬼，也不需要優柔寡斷的人。”秦枕春臭著臉，看向雲瀟的眼神並不友好。
這是測試，也是她想趁此甩掉雲瀟的一個機會。
誰能想到那個蠢女人到最後一刻都不放開他。
“這隻是最簡單的測試，到你們雙腳站到我至寧峰上才算結束。”她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尤其是這種因為有點天分就傲得找不著北的和有點自知之明卻還是會順著杆子往上爬的。
至寧峰是她作為千山宗長老的單獨山峰。
她的至寧峰不如其他長老的好進，每天至寧峰對麵的廣場有一大堆排著隊想進她至寧峰的人，能進去的卻沒有幾個。
他們這一路注定了不簡單。
秦枕春將兩人帶到附近城中，找了個客棧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