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探洞(1 / 2)

隨著我們不斷地向前向下,洞內的空氣也越發濕重,那種發黴的氣味不斷地刺激著我的鼻粘膜。走出去不到二百米,張山停了下來,回身在我背著的包裏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個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開,裏麵是一種白乎乎的膏體。張山直接摳出來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邊,又給他自己抹了一些,這才繼續向前。

幾秒鍾後我覺得頭腦清醒了好多,那種被黴味刺激的痛苦感覺也逐漸消失。但我敢肯定這不是清涼油,因為完全沒有感覺到有絲毫薄荷的清涼感。

甬道很長,我們的影子被燈光斜斜地投射到身後牆壁上,隨著步行的幅度,仿佛在跳著一種神秘的舞蹈。四周靜得出奇,隻能聽到我倆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大約走了有三分鍾,腳下的斜坡陡然而止,我們終於來到了防空洞的地下一層。朝四周看去,燈光所到之處,遠遠的都是青灰色石磚,有些牆麵上,還能勉強看出曾經粉刷過的標語。但由於歲月的流逝,這些曾經振奮人心的口號,也都隨著時間一同剝落了。

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可以容納至少兩千人的長方形大廳。大廳四周零零散散得擺著一些長椅,應該是留作防空洞啟用時給一些需要特殊照顧的人用來休息用。

我數了數,大廳頂部總共裝有八盞電燈,但我們卻找不到開關在哪裏,想必這些燈應該都是統一開啟的。

也就是在這個大廳裏,第一個岔路口出現了。

我們所進來的甬道口,開在大廳的中部,而大廳兩端,分別有一個洞口,通往相反的兩個方向。洞口的門框都刷著白色的漆,在礦燈的照射下格外好認。

“怎麼辦?往哪邊走?”張山沒了主意,轉身問我道。

我卻在仔細回想老爸當年告訴我關於防空洞的那些事情:“一般的城市,防空洞隻有一層,挖的比較淺。但鄭州不同,因為鄭州地處鐵路交通大動脈,戰略意義非常重大,所以鄭州的防空洞一般分為兩層,上麵的一層在地下二十到三十米處,主要作用是疏導和分流,以及臨時安置。真正安全可靠並能夠進行戰略物資和人員儲備的是地下二層,在地下六十到八米處,而且一層和二層中間有多道防護措施,能有效地防止生化武器、化學武器的滲入。即使是核武器在頭頂上爆炸,也絕對波及不到在地下二層的人員……”

“先探一探再說吧。”我倒覺得扶屍咒如果要躲,一定也會躲在防空洞的較深處,好慢慢恢複。隻要我們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層的通道,離找到那家夥也就不遠了。

我示意張山往一進大廳左手邊的那個洞口走去。

張山在前探路,我則時刻注意身後。

雖說扶屍咒很有可能不會躲在門口附近,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裏,必須要時刻注意,誰就敢保證它不會在你放鬆警惕的那一刻發動致命的攻擊呢?

進了這個洞口,我們的速度明顯放緩,這條甬道比通往入口的那條要窄得多,寬度隻能容兩個人側身勉強擠過,高度也隻比張山略高。而且張山人高馬大,把前麵的路堵了個嚴嚴實實,我連條縫都看不到。我甚至懷疑如果出現什麼情況,他是否能轉得過身來。

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既沒有上下坡,也沒有轉彎,就這麼筆直地在地下延伸著。

我的手機昨天在河裏泡壞了,無法開機,張山也沒戴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隻過了五分鍾,也可能已經走了半個小時。總之在這個漆黑且極為安靜的環境中,你的時間觀念完全喪失掉了。

推進中,張山突然停住了,我由於時刻在關注後麵的情況,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

張山艱難的把脖子扭過來,因為頭頂裝得有燈,他不能直視我,看著後麵來時那長長的甬道說:“這是條死路。”

“不可能!”我馬上就意識到,防空洞怎麼會有死路?就算前方沒有出口,至少也應該有一片較大的區域,用於安置人員或儲備物資。如此長的一條甬道,走著走著就沒了,這是絕對不合常理的,除非當時挖到這裏放棄了。

張山見我不信,側過了身,努力把後背貼在甬道的一麵牆上,留出了一尺寬的縫隙讓我自己去瞧。隨著燈光的照射,我清楚地看到,在前方五米的地方,整整齊齊地砌著一層青磚,路到這裏,竟真的斷掉了。

張山也覺得蹊蹺,走到頭後用開山刀的刀把這敲敲那打打,想看看是否有被填堵的地方。但回答我們的,卻都是噗噗的撞擊聲,證明這些磚後麵的確是實心的。

“走吧,回去走另一條。”張山放棄敲打,轉過身主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