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什麼單位?我看一下他們的工作證啊!稍等……恩,是鄭州城隍廟管理委員會的,還蓋著個什麼總參九部的章,您說他們管古建築的來調查這……喂?喂?申局長?喂!”又等了幾秒鍾,老板娘無奈地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提示對方已關機。
“嗬嗬,給老申打沒用,還認識更高級的官麼?”劉雲龍從她一直舉著的手中把證件收了回來,挑釁地問道。
老板娘自然不甘心,又先後撥通了一個區長,兩個市裏麵領導的電話。無一例外,當聽到“城隍廟管理委員會”和“總參九處”這幾個字眼後,電話那邊的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在第一時間掛斷了電話。
終於不打了,老板娘握著電話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她似乎也有些明白,看來這次這一腳是踢在鋼板上了。
“嗬嗬,信了吧?信就趕快說吧。”劉雲龍趁她神情恍惚之際,適時地問道。
“是……是我自己……不是!不是我!”老板娘終於知道躲不過去了,但言語間思維混亂,一時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又喘了幾口氣,老板娘抬頭看了看我們,不安地問道:“我實話實說,你們會信麼?”
“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隻要是實話,我們就信!”張山這次倒還算有耐性,慢悠悠地回答道。
“那我說了,你們不會抓我吧?”老板娘還有些擔心。
我坐直身體,很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放心好了,雖然我這次被你坑了一下。但我相信你不會是那種做事不擇手段的人。何況吳總剛走,家裏和公司的事情也需要你來操持。”
田秉筠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小王,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我是在冤枉你,可這真的不是我本意,這都是昨晚你走後,我夢裏的一個人,教我這麼說的!”
“什麼?”
“夢裏?”
我和劉雲龍都忍不住搶著問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說說你的夢。”倒是張山格外冷靜。
“嗯……昨天小王走後,我和我們家老吳一直就不敢睡。開著燈在客廳裏就這麼坐著。到了大概快四點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慢慢就睡著了。然後很快就開始做夢,夢裏,一個男人的聲音和我說,我們家老吳怕是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他交代我說,如果家裏來了警察,就說是小王把老吳氣死的,不然,第二天死的就是我。而且他還說,如果我按照他教的做了,就能幫我把老吳家賠償的地給全搞過來……”
“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兒?”張山聽完,搶先把最關鍵的問題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始終隻能聽到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等這個男人說完,我自動就醒了。然後再去看老吳,他已經斷了氣。嗚……”老板娘說著說著,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沒打120麼?醫生和法醫鑒定是怎麼說?”我最奇怪的反而是吳總的死因。因為整天在公司見麵,他雖然抽煙喝酒,但都不是說很凶,而且剛三十出頭,能有什麼病?
“嗚……醫生來了說……急性心梗阻,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法醫鑒定結果明天才能出來。老吳現在還在殯儀館的停屍間裏麵停著呢……嗚……”
老板娘又哭了兩嗓子,突然想起什麼,馬上止住哭聲,拉著我說道:“小王,夢裏那個人說不讓我說出去,不然下一個就是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我會不會死啊?你們可得救我啊!不能問完了就走!”
“他既然能在夢中殺人,你躲到哪也沒用。”張山永遠都不會拐彎抹角地說話。
“啊?哇……你這個狠心的漢子啊!自己說走就走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現在還想要我的命!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嗚……”老板娘一聽這話,馬上就又放聲嚎哭起來。
沒辦法,劉雲龍隻得通知京華路派出所的那個中年警察,讓他們來人把田秉筠接去暫時看護一個晚上,至於孩子,則被姥姥家的人接走了。又安撫了老板娘半天,囑咐她等車來接,我們三人才算是開門離去。
“這會兒可以去吃飯了吧?”劉雲龍看著已經漸漸入夜的天,問道。
“我想去趟黃崗寺。”我瞧了瞧手機裏的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