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麵對他，歐艾塵也隻是神色冷淡地朝他點了點頭，雖沒有說話，但眼中冰封的神色卻明顯溫柔了些許，頗有幾分動人。難得這樣孤冷的性子通身氣質並不淩厲逼人，反而如空穀之間崖壁之上生出的幽蘭。隻是還未等舒雪丫看清她的容貌，她已然麵無表情地將車窗又搖了上去，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舒雪丫不禁吐了吐舌頭。他這個姐姐乍看起來確實太過冷漠了些，要不是事先歐陽徹給她打了預防針，她還真以為是對自己有意見。
舒雪丫轉頭，正要上歐陽徹的車，卻被楚容笑意盈盈地攔住了，“小舒啊，我這回出國旅行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徹了，來的路上就總惦記著跟我兒子單獨說些話，你在有些……不太方便。要不然，你先坐到艾塵的車裏吧？”
“哦。”她並不覺得這個請求有什麼不合理，乖巧地點了點頭後，便打開了那輛商務車的後車門，坐了上去。
歐艾塵對此並未表示出任何異議，待她坐穩後，便啟動了車子，一舉一動，如她給人的感覺一般沉默而穩妥。
行駛了一段時間後，她終於忍不住趴上前答話，“我叫舒雪丫。”
沒有得到回應。似乎沒有聽到一般，歐艾塵微抬下頷目視前方，平靜地開著車。或許是在軍隊裏待過的緣故，她的背始終挺得很直，如一把刀從側邊直接劈下來一般。蒼白的唇邊弧度沒有彎起半分，活脫脫便是個冰雕出的美人。她本以為歐陽徹時而流露出的冷酷鐵血嚇人，未曾想論起冷來，比歐艾塵還略差一籌。
舒雪丫若有所思地縮回了頭去，半晌到底是耐不住車上路途的寂寞，重新從後座探過了腦袋去，“你喜歡吃什麼？”
歐艾塵依舊是沉默，舒雪丫正以為她不會再回答，打算換個話題時，突然聽她張口，“餃子。”聲色一如既往的清冷，似乎隻是公式化地在回答一個問題。
舒雪丫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開口回答自己，隨即很快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開了話匣子，“我媽……我是說是我親生母親，她包餃子是一絕，我當時也學了一招半式，但始終都差了一些味道，總覺得沒有她包得好吃，不過也算過關。下次我一定包好後給你嚐嚐，韭菜豬肉餡的，牛肉餡的，我都會。”
她掰著手指頭說得熱情，歐艾塵卻沒有再接茬，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隻是一路上雖然沒有附和她，但到底也沒有打斷舒雪丫在一邊的喋喋不休，便更加使人摸不清她的態度來。
待舒雪丫自說自話終於結束，車內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舒雪丫將身子重重地倒在車後椅上，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為自己的首戰就碰了一鼻子灰表示哀悼。
本一直在專心開車的歐艾塵，陡然轉移了視線，不動聲色地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在後椅上一臉遺憾的舒雪丫，臉上神情不明，然而冰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逝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