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岩仿佛沒有聽出她話裏的不對勁,隻能微微點頭,繼而朝容旻容晟各自一禮,“是下官打擾了,月兒既然已經沒事,那麼我就帶回去了。”
他說的這些全是場麵話,他知道蘇月定然不能甘心這麼早就跟著他回去。
然而在他等著蘇月的“任性反駁”時,蘇月卻反而低頭道,“恩。”
蘇岩有些尷尬,卻也隻能帶著蘇月灰溜溜得走了。
回去路上,他威嚴立顯,十分不解,“你今日是怎麼回事?”
蘇月感覺到蘇岩的話中有明顯的責備之意,心裏頓時委屈無比,“還請叔父不要誤會,今日之事並非月兒能夠做的了主的。太子狡黠,拿了月兒的把柄。”
其實她本不該說的,容旻手中的把柄絕不是她能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如此簡單。可是麵對蘇岩的責備,她隻能如此解釋。
蘇岩不解,她怎麼會惹到太子?
蘇月心裏也有感覺,此事似乎同靈溪有些關係。
“叔父可知道淮王身邊那個侍女?她的身份似乎有些微妙,今日月兒聽到南康公主喊她姐姐?而且她似乎同淮王還有太子殿下的關係極好。”
蘇岩聽著,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如此,我自會找機會查查看。”
蘇月心裏湧起一抹得意。
最好是盡快查到,這樣她才有把柄可以和容旻對抗。
正因思及此而多了幾分得意之時,蘇岩卻忽然反過來問道,“對了,太子殿下怎麼會有你的把柄?”
其實若要說起來的話,他更關心的還是容旻有她什麼把柄——最好別是同蘇家有關係的。
蘇岩其實並不待見蘇月,她不過就是蘇奈離開之後,剛好從鄉下接過來的私生女罷了。此事畢竟是自家醜聞,是以兩人才以叔侄相稱。在蘇岩的眼裏,蘇月與她的汙點無異。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早晚有一天會被人順著方向查到他的身上。
他在朝中做了那麼年的體麵功夫,才做到今天如此口碑,總不能被一個蘇月盡毀。他本來實在不想讓她出來,可是……
蘇岩的想法終究是被蘇月打斷,她的嘴唇都幾乎咬破了皮,“太子殿下的把柄……與蘇家無關,此事叔父大可以放心。但是太子殿下既然今日會如此對我,日後自然也會如此對待叔父,照月兒看……叔父不如……”
蘇岩聽著她的話,有刹那間的猶疑。
如今在他的麵前擺放著兩種選擇,可是選擇必然是要慎重,選得好,他或許可以眾望所歸,而若是選錯了,那將會是滿門抄斬。
他冷靜下來之後,終於還是打消了猶豫,“你先告訴我,太子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事?”
蘇月別開了臉,“他居然……”
與此同時,容旻又開始鄭重徹查蘇奈之死的真相。所有的線索幾乎都斷了,而嫌疑人又茫茫無期。倒不是他辦事能力有些問題,而是此案實在毫無頭緒,猶如大海撈針。
當天出現在淮王府的人那麼多,所有的賓客他全都做了調查。甚至他還偷偷調了幾撥暗衛前去跟蹤,根本毫無跡象。況且蘇奈的死又是一刀割喉斃命,如此看來,凶手應該是個心狠之人。
他輾轉之間,隻能找容晟商量。
因為容晟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淮王叔。”容旻站在書房之外,很快就看到了容晟坐於案前,而靈溪在一旁研磨。一坐一站,卻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這種感覺竟令容旻有幾分不適之感。
容晟點了點頭,“進來坐。”
容旻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得進來坐下。兩人雖是叔侄關係,但是私底下卻幾乎同兄弟一樣。這樣內斂而又隱忍的容旻總讓容晟感覺到有幾分心疼。兩人雖然同是出生皇家,可到底身世差異有些大。
就比如說,容晟從小底子不好,幾乎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
可容旻相反,即便岑依依與容沅對他已經足夠寬慰,可他從生來便有自己注定的沉重使命,從小開始,他就將其背負起來。
旁人興許會承受不了這樣的命運,可容旻沒有。他隻是因此而變得沉默寡言,許多事情都在默默承受著,可他心底裏真實的想法……興許應該無人能夠看到吧?
容旻坐在了容晟的對麵。
“淮王叔,此案還是有些疑點想不通。”
靈溪聽著他的話,知道二人許是要談論蘇奈的案子,故而便停了手中的動作,“靈溪先告退了。”
她正要走,卻被兩人同時叫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