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回到報社後,卻見何主編正手上拿著公文包準備匆匆離去,看見她,停下腳步,忙不迭地說道:“小蔚,我這有急事要回家一趟,你寫的那篇宋雨霏的報道你到時候直接發給印刷廠那裏。你也是有經驗的記者,這個稿子你好好寫。”
蔚然愣了愣,旋即脆生生說道:“行,主編你放心。家裏事要緊。”
她正在想用什麼機會什麼方法,卻沒想到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蔚然心情大好,忍不住想到,這是不是上天給她的機會和眷顧。
下午五點,是報社最後要發內容給印刷廠的時間。每個版塊都有各自編輯承包了內容,而明日的頭條卻是交給了蔚然。
眼看快到五點了,蔚然最後確認了下稿子,確保自己加的所有內容都寫了上去,並夾帶了點宋雨霏的私話後,才將文檔保存通過郵箱傳給了印刷廠的負責人。
她甚至可以預見,明天這條新聞會鬧出怎麼樣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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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夏漫習慣性地早起,換好衣服出去跑步。
夏母看她穿著運動衣還是單薄了,忍不住勸了句:“再加個外套出去。”
夏漫搖頭笑笑拒絕了,最近網店的生意愈發差了。昨晚她在淘寶上搜索了下關鍵字,卻發現有家店的排名在她前麵,價格也比她家低,更好像開了直通車,初期撒錢賠本賺吆喝。
這麼淩厲的攻勢,夏漫有些招架不得。
她隻是個人店,卻是無法和這種大企業打價格戰。這幾日,夏漫也發現自己店裏的生意甚少有新顧客了,更多的是老顧客惠顧。
對此,夏漫頭疼卻也無法。她曾仔細看了看那家新店的產品和營業執照,卻發現那家店正是餘有年的公司——拾色成人用品公司。
自那日他們沒有簽下協議,餘有年終於是自己做了個淘寶店,來瓜分網絡銷售這個大蛋糕。
他最後還是決定“拋棄”了她。
知曉餘有年的意思後,夏漫失落了很久,對網店也提不起太大精神。她曾經很天真地想,這樣的合作真好,她當做網絡分銷商,他是供貨商,兩人結款也快,合作也順利,更有創業時的同袍之交。
一切都合該這樣順順利利地下去。
可終究是夏漫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從來沒有永恒不變的情誼,隻有被利益驅使輕易打破的平衡。利字當頭,誰又管當年是誰陪你共患難。
不踩一腳,已是極大的仁慈了。
夏漫慢慢地跑著步,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以後該怎麼辦。網店生意一落千丈,杭城的房租卻高的要死,現在她還可以靠過去的存款維持一家三口的生活,但長此以往下去卻是捉襟見肘。
夏漫心知,她不得不開始尋找其他的方法了。
心理多了個這麼沉默的包袱,夏漫跑起來的速度也極慢,也忍不住多跑了幾圈。左右都在小區附近,夏母並不會擔憂,而夏漫也覺得左右都是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跑了約莫一個小時後,夏漫才氣喘籲籲地開始走起來,口幹舌燥。
路過小區附近一個報刊亭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剛想買瓶礦泉水,卻見報刊亭老板正帶著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報紙。
她將錢遞過去的時候,老板才緩緩放下報紙,看向夏漫,收錢的動作愣了很久。
夏漫一臉茫然,卻見老板又拿起報紙又看了夏漫幾眼,似乎在核對著什麼。
“姑娘,這個是不是你啊?”老板舉著報紙湊過去,打開首版,示意夏漫看。
這個杭城日報是今早剛到的,他習慣性地看下新聞。可不湊巧,正看到首版頭條。
夏漫不明所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見那是自己昨日護著夏音的樣子,她拿著錢的手僵硬了下。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快速奪過老板手中的報紙,將錢丟下,拔腿轉身就跑,“老板,錢不用找了。”
夏漫一路速度極快,心神不寧。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昨天的情景會上一家報紙的頭版頭條。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寫她和沈彥之,怎麼批判她的過去。
隻是,現實容不得她想這麼多,現實已經將她的事情血淋淋地剖開在大眾的麵前,容不得她細細思索。
夏漫跑回家的時候,夏母正在準備早餐,看見她急匆匆的樣子,忍不住追問了句:“有人跟著你?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夏漫將報紙往身後放,強打著精神故作鎮靜問道:“我沒事,剛剛跑多了還沒平複。”
夏母不以為意,隻是交代她待會兒喊夏音起床吃飯。
眼見著馬上要去上學了,夏音卻和沒事人一樣,每天沉沉睡著。夏母內心隱約有些擔憂,一想到這個頭便開始隱隱約約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