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回來的院長聽說少東家住進去了,趕緊上去慰問。
任連翹不敢再耍威風,但還是端著少奶奶的架子,令向北辰一陣反感。
原本剛才看到她為他哭得那麼傷心,已經軟了一分的心,再次硬了回去。
“你回去吧,這裏有護士照顧就可以了。”向北辰冷聲下逐客令。
“那怎麼行,第一你是我未婚夫,我照顧你理所當然;第二,你的傷我也有一點責任,我理應照顧你到傷好為止。”任連翹一臉堅決。
向北辰軟硬兼施居然都沒將人趕走,心累眼煩,起身往外走去。
“我出去透透氣,別跟著我!”
“不行,我得照顧你。”
好不容易可以跟他獨自,任連翹哪裏肯錯過多處一會兒的機會,就像橡皮糖一樣黏著。
向北辰的耐心都被磨光了。
一路大步往前走,也不管她踩著高跟鞋跟得有多狼狽。
少不了被人側目。
任連翹咬牙跟著,盡量忽視那些鄙夷的目光。
反正自從愛上向北辰,她的自尊心就已經被扯進塵埃裏了。
兩人上演著追逐戰,向北辰越走越快,一心隻想甩掉她。
轉角過去,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還未看清就撞了上去。
冷不妨撞到一堵肉牆,夏漫踉蹌著後退幾步才站穩,鼻子酸脹得厲害,淚花漾在清瀅的眸子上,看上去竟有幾分楚楚動人。
向北辰怔了一下才回過神,趕緊上前去打量,關切詢問道:“漫漫,你沒事吧?”
夏漫一手捂著難受的鼻子,一手擺了擺,甕聲甕氣道:“沒事。”
向北辰手臂上的傷口被這一撞弄出了血,殷紅從潔白的紗布裏一點點滲出來。
他卻還沒發覺,眉宇間都是對夏漫的擔憂。
“抱歉,我走得太急了……”
“明明就是她故意投懷送抱!”任連翹氣喘籲籲跑前來,指著夏漫道,“我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跑來勾引他,我今天跟你沒完!”
任連翹伸手就要去扯夏漫的頭發,她已經被夏漫的陰魂不散逼得快要瘋了,全然忘記了這是在公共場合,完全不顧形象。
向北辰擋到夏漫麵前,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任連翹,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看著心愛的男人護著別的女人,罵她無理取鬧,任連翹眸底的火兒都要噴出來。
“向北辰,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這麼欺負我!”她委屈控訴道,“這個女人都追到醫院裏來對你投懷送抱了,你要我裝瞎嗎?”
夏漫的鼻子這才好轉了些,從向北辰身後移步出去,誠懇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
任連翹滿臉鄙夷,“那你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麼?散步嗎?”
這裏是醫院,偶遇這種話,騙三歲孩子還差不多。
向北辰眸底躥過一抹亮光,看著夏漫的眸光裏融了些許暖意。
這一次他相信任連翹,夏漫一定是打聽到他到仁博醫院來了,過來看他。
夏漫看著兩人都是一副篤定的神情,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你們來了這家醫院,我是來看朋友的。”
見她還不肯承認,任連翹怒火中燒,正要發作時,聽到有道女聲叫夏漫的名字。
回頭一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正好奇看著他們。
“念念,你下來得正好,不然我都百口莫辯了。”夏漫無奈苦笑,邁步向她走去。
向北辰眸色黯淡,原來真不是來看他的!
任連翹臉色好看了些,拉著向北辰回去處理裂開的傷口。
淩念念問夏漫怎麼回事?
夏漫將下午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說了,深感頭疼。
看出她的疲憊,淩念念沒再提這些糟心事,去病房坐了會兒就讓她趕緊回去,早點休息。
——
次日上午。
接到夏母的電話,沈彥之很驚訝,猶豫了幾秒後答應立刻過去一趟。
三十分鍾後,夏母如願見到沈彥之。
想到他和漫漫已經分手,不知他現在對漫漫的心意是怎樣的,心中忐忑,神色複雜地起身招呼。
“彥之來了,快過來坐,這裏隻有開水,你要喝嗎?”
沈書記的公子,在她們這種普通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以前他和夏漫在一起,他就像一個普通的晚輩,隨和禮貌,關心體貼,夏母時常忘記他的身份。
現在還不明白他的心意,不自覺地就拉出了距離感,想要把人照顧得客氣周到些。
沈彥之看出了夏母的生疏,心中微感失落。
“阿姨,不用忙了,我不渴,有什麼話您還是躺床上去說吧。”
“不了,都躺一天了。”夏母臉色訕訕放下一次性紙杯,看了眼屋裏的其他病人,想說話不好當著別人的麵說,又道,“如果你不是太忙的話,跟我到下麵走走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