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察覺到剛才反應似乎過大,摸摸鼻子坐回去,“她畫畫很有天賦。希望她早點好起來,早日回學校,同學們和言老師,還有張主任都很關心她,”
夏漫客氣道:“謝謝你,也請你代我謝謝老師和同學們對夏音的關心。”
話題到此結束,霍斯年沒有理由再呆下去,“夏漫姐,那我就先走了。”
夏漫隨口一說:“吃了飯再走吧?”
為了省出錢給夏音看醫生,她買的菜很簡單,招待客人實在拿不出手。
幸好霍斯年也沒當真,彎腰拿起剩下的大半瓶礦泉水,“不了,我回家吃。”
夏漫隻把他送到門口,讓他有空再來玩。
這也隻是客氣話,她看得出來,霍先生霍太太很不希望霍斯年跟她們走得近,尤其是在夏音那天又打了霍斯年,看夏音的眼神裏有著藏不住的警惕和不悅。
夏漫正準備關門,看到霍斯年轉身,似乎有話想說,便停止了動作,“怎麼了?”
霍斯年搓了搓手,清俊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夏漫姐,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我讓我爸媽幫你。”
他現在隻是個學生,還沒能力,隻能靠爸媽,本來這也沒什麼,隻是不知為何,話說出來,感覺有些臊得慌。
夏漫看著他紅起來的耳朵,忽然覺得這個大男孩挺可愛,忍住笑,真誠道:“謝謝你,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的。”
得到回應,霍斯年便轉身大步走了。
關上門,想著他剛才的反應,夏漫還是忍不住翹了下嘴角,同時覺著心中溫暖。
不論有沒有幫上她的忙,霍斯年也好,刑紹元也好,她都很感激。
回身去敲了夏音的房門。
夏音很快打開,眼睛往她身後瞧了瞧。
“他走了。”夏漫知道她在看什麼,說完接著問,“他來你不開心,還是問上學的事你不想提?”
夏音沉默,夏漫自顧自道:“你放心,姐姐永遠不會逼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你不用覺得對不起,現在家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了,姐姐疼還來不及,永遠都不會怪你。”
夏音眼中浮現了一絲霧氣,“對不起。”
她讓姐姐操了很多心,她知道姐姐有多希望她回學校上課,也知道包括霍斯年在內,都是為了她好。
可是她光是想到要跟很多人一起,就覺得不寒而栗。
夏漫抱住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輕鬆道:“傻瓜,說什麼對不起,姐姐願意操心你的事,換了別人,給我錢替他們想,我都不去操那份心呢。”
夏音流下兩行不爭氣的眼淚,“我什麼時候能去治病?”
她剛才聽到他們的談話,以前很排斥見醫生,總要哭鬧很久,母親和姐姐輪番哄才肯勉強去一次。
如今媽媽走了,她知道不能再任性了,姐姐要還債,還要養她,已經很累了。
人長大真的就是一瞬間,或者是通過一件事。
夏母的離去,讓她們都不得不強迫自己成長。一個是為了照顧好唯一的親人,一個是為了不讓唯一的親人太辛苦,大同小異,都是為了身邊的人。
“等到我比賽結束就去。”如果第三輪決賽能得前三的話,聽說會有一筆獎金,她現在手頭沒多少錢,很想拿。
夏漫說著悄悄抹了下眼角。
夏音的懂事,令她感到心酸,她倒是寧願夏音永遠不諳世事,簡單一些,會更快樂。
次日,轉眼就到周四,天還是陰陰的,幾天不見一絲陽光,令人的心情也跟著裝滿了陰霾。
言靈犀手裏拿著教案,悶悶不樂往前走著。
突然,身後有人叫她。
轉身,看到尚末成年,個子卻已經至少有一八零的,高瘦而白淨清俊的霍斯年。
言靈犀露出笑容,“霍同學,有事嗎?”
霍斯年上前,停在一米開外的地方,道:“昨天下午我去了夏音家了,她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她很排斥來學校,期末考試肯定是不能參加的了,她姐姐說過段時間會帶她去看醫生,具體什麼時候能複學,看她恢複情況。”
他竟然當天就去問了,言靈犀眸底閃過一絲意外,看來他和夏音的關係,比她想象的還要好一些。
言靈犀將驚訝放在心底,臉上流露出惋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隻能等了。”
作為班主任,她是真的替夏音覺得可惜,上回的美術比賽,若是能參加,一定會得到好名次。
霍斯年話說完了,正欲轉身,聽到言靈犀嗓音略有幾分急切,“等一下。”
霍斯年停止動作,言靈犀道:“夏音她們家挺好的吧?”
不明她打聽的真實目的,霍斯年隻當是老師關心學生的生活,嘴角揚了一絲笑容,回道:“挺好的。”除了肯定還想夏母之外,看著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