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可能是賀青陽把人叫來的,便很高興地彎腰拿棉拖鞋放到鞋墊上,“換上拖鞋舒服點。”
“第一次到你家,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就隨便帶了點水果。”夏漫沒將寧蓁的驚訝放在心上,隻當是她是以為自己來得早,笑著雙手將伴手禮遞上去。
“你看你來就來,帶什麼禮物啊,青陽也真是的,怎麼不跟你說一聲,幾個朋友隨便聚聚,又不過年過節的,下次來隨意點,千萬別再買了。”寧蓁接過來,數落著賀青陽。
夏漫愣了下,隱約猜到好像又上當了,“你不是說他今晚出去喝酒,讓我過來陪你嗎?”
寧蓁更驚訝,“他在家呀。”
兩人對視著沉默了兩秒,便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夏漫剛換上的拖鞋就想換回去了。
寧蓁忙拉住她的胳膊,滿臉歉意,“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你說的,但你來都來了,就這麼走的話我會很內疚的,一會兒我會好好說說他,你給我個麵子,留下來吃頓飯,咱們也聊聊天好不好?”
夏漫問:“他一會兒是不是要來?”
寧蓁眼珠微轉,明白他是誰,道:“還有唐甜,今天彥之和言靈犀上法庭了,心情不好,就想著陪陪他。”
那天談崩了,知道問題很難解決,但她沒想到直接打官司了。
想到他們曾經的關係以及童童的歸屬,夏漫心中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大人怎麼想,孩子是最無辜的,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生下來被誰拋棄被誰養,都是被動的,太可憐了。
看出夏漫心軟了,寧蓁趁熱打鐵,又道:“彥之父母不支持他打這個官司,雖沒明說,但都希望他能把童童還回去,他不是孩子親生父親,這是致命的硬傷,官司贏麵很小,他壓力太大了……容我替他說句話,你就看在他前段時間幫過你忙的份上,勸他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
寧蓁一番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人無法反駁,加上說話溫溫柔柔的,像是春天的微風撫過麵龐,這樣的溫柔,很難讓人產生排斥心理。
夏漫是個記恩的人,沈彥之幫過她的事,每一件都記在心上,隻是沒機會報答而已。
如果她呆會能勸上兩句,且不管有用沒用,至少是回報了一點,自己也能圖個心安。
這麼一想,她點頭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氣,留下來蹭飯了。”
寧蓁喜笑顏開,“我求之不得,隻不過我手藝不大好,怕不合你胃口。”
兩人走進客廳,一直在注意聽她們說話的賀青陽,馬上站起來,態度端正認錯,“夏漫,對不起,我最近被唐甜那貨帶壞了,把給你騙過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呆會兒我們自罰三杯。”
夏漫知道他和唐甜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朋友好,沒有惡意,心想這次就算了,下次自己學聰明點就行。
搖了搖頭,她失笑道:“你們不愧是好朋友,不管什麼事都不忘帶對方一起。”
賀青陽見她不生氣,鬆了口氣,恢複如常,調侃道:“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一會兒我再拉上彥之,呆會兒我們三兄弟站一排,挨個罰酒,喝到你高興了喊停為止。”
夏漫不敢想那個畫麵,嘴角上揚忍不住想笑。
她也明白,賀青陽唐甜能對她如此包容,甚至是帶著一點小小的討好在裏頭,都是因為沈彥之。
否則,以她的普通身份,永遠不可能跟他們有交集,更別提這般小心翼翼了。
別人給她麵子,她不能得理不饒人,自命不凡,於是滿臉拒絕地認真道:“千萬別,我臉皮薄,而且膽小,你們三位大人物要真那樣會把我嚇跑的,說不定直接暈了都有可能。”
在夏漫的有意調節下,兩人在廚房準備晚餐時氣氛其樂融融。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賀青陽,為了表現主動請纓來扒蒜,以為很好弄,結果沒什麼耐心,盼著沈彥之跟唐甜早點來。
他們像是掐著點,在蒜剛扒夠時才來。
賀青陽一開門就把蒜味十足的手拿他們麵前扇了扇,抱怨道:“你倆太不夠意思了, 說好的兄弟同甘共苦呢,你們是專門享福來了吧。”
唐甜嫌棄的直皺眉,調侃道:“你懂不懂事,哪有盼著客人上門做事的,你家寧蓁也不管管你。”
沈彥之盯著鞋櫃上那雙黑色高幫皮鞋,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正鬧騰的兩人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露出會心一笑。
“人夏漫也是客人,怎麼就知道去廚房幫忙,你們倆別想吃現成的,趕緊來。”賀青陽拉著沈彥之就往廚房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