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泓濤忽然覺得很累,他想躺下來休息片刻。
也許,躺下來就再也不要起身才好。
這時候他又覺得肚子好像有點兒不舒服,想上一下洗手間。
元冬雪家他不是沒來過,他於是自己走過去,走到一樓的拐角處的時候,看到洗手間的門是關的,裏麵似乎有人,大概是她家裏的保姆傭人正在使用洗手間。
冷泓濤於是轉了個方向,從樓梯間上樓,打算去用樓上的洗手間。
平時元冬雪自己是住在樓下的,樓上雖然也很寬大,但是冷泓濤其實也沒有上去過。
他剛走了幾步,元冬雪聽見上樓的腳步聲了,連忙叫他,“你到哪裏去?”
“我去下洗手間。”
冷泓濤也沒放在心上,自己繼續往樓上走。
哪知道元冬雪忽然有點急,她都顧不上自己臉上的東西往下掉了,大聲說道:“你不要上樓,你快下來,樓下還有一個洗手間的……”
冷泓濤並沒有停住腳步。
他隻不過是上個洗手間而已,而且他這時候都已經走到二樓了,也沒必要再折回來。
所以他繼續往前走,還沒走多遠,隻看見前麵有一間屋子,房門緊閉,門上還掛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大銅鎖。
他覺得有點奇怪,自己家的房子,誰會在樓上還掛著一把這樣的明鎖,還鎖得嚴嚴實實的呢?
他於是在那裏站了片刻,門縫裏似乎隱隱有焚香的氣味飄出來,並不是元冬雪屋裏平時的那種脂粉香氣,而是廟堂裏的檀香味。
元冬雪什麼時候還信教了,在家裏供奉什麼佛龕麼?
冷泓濤愣了一下,正要走近一點看,這時候元冬雪已經匆匆忙忙地跑了上來,脖子上敷的東西都已經掉下來了,她拿在手裏,“你幹什麼,我都說了樓下還有一個洗手間,你跑到樓上來做什麼!”
她的語氣明顯很不高興的樣子,冷泓濤於是跟著她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他隨口問道:“你這是什麼,還信教了嗎,吃齋念佛了?”
他記得,元冬雪好像以前對於佛教很不屑的,她總說佛能有什麼用,總教人吃苦,被人打了左臉還要把右臉也伸過去給人打的那種,實在是沒意思。
她如今年紀大了,倒開始信這個了麼?
元冬雪的回答也很含糊,“哪有什麼,人總要有點信仰,信什麼都是信,有什麼區別不成!”
冷泓濤嘴上沒再說什麼,跟著她下樓了,但是心裏卻覺得有點兒奇怪。隻不過上個洗手間而已,她為什麼那麼大的反應,是樓上有什麼秘密怕人看見了麼?
如果真有什麼秘密,最大的秘密,應該就是樓上的那一間屋子了。
他也並沒有戳穿,上了洗手間以後,看見元冬雪還在那裏坐著發呆,居然連麵膜都沒有繼續敷了,隻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裏。
他今天就是來跟她找場子的,他希望能聽她懺悔,說她過去的事情,都做得不對,希望她能承認,這樣他自己的心裏,才會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