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泓濤愣了一下。
如果說戴雲湘的事讓他發現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開始扭曲了,那麼元冬雪的話,就讓他開始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這兩個女人。
那些基本上隻在電視劇裏看到的事情,居然都清晰的發生在他自己身上,而且,三十年了,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元冬雪有些幸災樂禍,“你還真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你以為是你最純潔的初戀的女人,跟你過了一輩子,你都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心機婊,我該說你眼瞎呢,還是該說你腦子有問題?”
元冬雪從鏡子裏看著他,“她一麵在那麼多人的麵前楚楚可憐的哭訴,賺足了同情,我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變成了第三者。而另一方麵,她私底下來找我,叫我把男人讓給她,她說她會讓我的婚姻有名無實,形同虛設,讓我痛苦一輩子。”
她一麵往自己的臉上抹著什麼油膏,一麵繼續說道:“你沒想到吧,這個女人,是不是很賤?你知道的,女人之間,有時候碰到這種非要較勁的,也就必須得分個輸贏出來,否則一輩子都不能安生。”
元冬雪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底層女人,如果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我也未必會放在眼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們男人,反正不管是誰,得不到的那一個才會是心裏的白月光。”
“但是挑釁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任何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好的脾氣忍下去麼?所以,我告訴她,讓她好好地看著,我的婚姻是什麼樣,而她又是什麼樣。”
她每說一句話,冷泓濤就覺得自己的心口被劃上一刀。
過去即使他跟元冬雪已經離婚了,也始終沒覺得她是一個這樣的女人。
可這一刻,他覺得元冬雪是魔鬼。
不,戴雲湘也是,女人都是魔鬼!
冷泓濤站在她背後,也從鏡子裏看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終於冷笑了一聲,“這麼說來,你從來就不認為你自己有錯了?”
元冬雪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帶著些許的嘲諷,“我有什麼錯?所有的原罪都是她自找的,我隻不過是順勢報複了她一下而已。那件事是她活該,後來的事,也都是她在騙你而已。”
她又拿起了另外一個小瓶子,從裏麵挑出一些金色的東西,慢條斯理地擦在了了臉上。
“如今婚早就已經離了,她也如願以償了,當了十幾年的冷太太,跟我還有什麼關係?”
她倒把一切都給推得幹幹淨淨,冷泓濤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冷血。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始終都是美容。
一張臉,她看得比命還重要,在過去的很多年裏,跟她的十幾年婚姻,在冷泓濤的記憶中,她最常見的樣子就是像現在這樣,永遠都在不停地往自己的臉上塗抹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甚至有一些,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什麼碎的金箔,什麼搗碎的蝸牛,還有一些奇怪的紅蟲子。
反正不管什麼東西,隻要聽說是對皮膚好,能讓自己變得更美麗,元冬雪都會樂於去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