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日崖的變故(1 / 2)

周遠之少有喜怒形於色的時候,是以周圍的人還是第一次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個個屏息凝神,連大喘氣都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響。

現場唯有小茶不慌不忙的坐在原地,眸子盡是雀躍的光芒。還有那位筆直跪著的陳氏,目光恨恨的盯著柏元。

令簽在空中拋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墜落在地上,周遠之目光冷峻的看著柏元:“此二人看管不力藐視律法,杖責三十,柏元,杖責七十。”

京兆府的衙役紛紛低頭,不敢領這個差事,生怕打完之後被晉王記在名單上。

估計第二天還會出一條消息,某年某月末日,一無名屍體曝屍街頭,請廣大市民引以為戒,不要夜間獨行。

底下的人一個個都不敢動彈,周遠之更氣了,又拿了根令簽扔下去:“勞駕茶姑娘代為行刑,翻倍。”

令簽落地,小茶放下糕點,掩在麵紗下的紅唇勾起,眸子閃亮亮的:“得令!”

她搓搓手,從衙役手裏抽了根水火棍,轉身時順手一掃直接打在柏元後膝。

這位從開始就沒有恭敬意思的郡守直接跪了下去,膝蓋落地的時候甚至激起了一層塵埃飛揚。

他斜眼怒視著小茶,沒等說什麼,沉重的痛意席上後背。

柏元忍不住悶哼出聲,被那一棍打的向前趴在地上,小茶見此,打的更歡快了。

有的人下手,看著嚴重,實際上根本毫無作用。

而有的人下手,看著毫無作用,實際上皮肉帶血。

小茶無疑是後者,打完之後柏元身上一點血漬都沒有,頭上的汗水卻滴滴答答的落下來,手指頭都不敢動。

這些小把戲周遠之心裏清楚,但他並不打算追究,反而開始直接開始審問。

“柏元,本相這裏有兩封狀紙。”周遠之繞過桌子走下堂,黑色靴子停在柏元臉前,“一告你官匪勾結,二告你買凶殺人,三告你劫殺同袍,四告你買賣官員,五告你收受賄賂,你認不認?”

後背和屁股上的痛覺直接將柏元淹沒,迷迷糊糊間有些聽不清周遠之的話。

他隻是半跪在地上,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扶著地麵,眼前是雙黑靴。

見他遲遲不回答,周遠之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換來他一聲嗤笑:“嗬,官匪勾結可有證據?買凶殺人可有證據?”

“那也就是說,剩下的三四五條罪狀你認了?”

“....是,我認。”

小茶聽著他的話有些不對,細細想了片刻,反應過來後直罵:狗官好心機。

官匪勾結是永帝最痛恨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輕易觸黴頭。買凶殺人,暗鴉廟的刺客沒法作證,算是白瞎了,於是第三件也無法成立。

精打細算到最後,竟然隻剩下一個買賣官員和受賄的罪名,革職查辦蹲數十年牢獄也就沒事了。

更何況他還有個淑妃妹妹,耳邊風一吹,恐怕這牢獄也免了。

周遠之先是皺眉,很快又鬆開,拿來狀紙先讓柏元把認了的罪名簽字畫押,剩下的慢慢再審。

隻要有了開頭,晉王也掌控不了局麵。

手印摁下的那一刻,周遠之俯下身在柏元耳邊輕聲說:“論公,我是丞相,查你是職責所在,論私,我和欒樂安是同窗,殺你是情理之內。郡守大人,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