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念之間(1 / 2)

小茶抬眸小心的掃了眼周遠之,又立刻收回去。

被綁架的畢竟不是她自己的親妹妹,她不能代表當事人發表什麼意見。

換句話說,周遠之的血脈親人隻有一個妹妹和庶祖母,就算他本人對親情看的並不重要,大概也不會輕易原諒的吧。

安季白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並沒有打算逃避。

罪名雖然不成立,但是搞一個不軌的罪名對周遠之來說輕而易舉。

所以安季白做好了去牢獄蹲幾年的打算,甚至在想要不要給學生重新安排個老師。

“隻要畫溪原諒你,我不會說什麼。”說完,麵無表情的出去了。

留下身後一臉古怪的小茶和愧疚的安季白。

等周遠之把門關好,小茶豎起耳朵聽著腳步遠去,這才往前挪了挪:“四哥,你有沒有感覺最近周遠之的脾氣特別古怪?”

說著,越說越好奇:“先是打了柏元,你當時提要求說殺皇帝和辭官,他竟然選的前者;還有剛才,你都把畫溪綁架了,他居然隻是說隻要畫溪原諒你就行。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原以為安季白會和她一樣感到好奇,但是他根本沒有感覺到異常,過了片刻後,小茶才想到這兩人也是同窗,說不定他知道原因。

果不其然,安季白沉默了片刻後倒了杯茶:“你聽到那個黑衣人說的話了嗎?”

小茶眸子微眯,蹙眉搖了搖頭。

距離太遠,她最多隻能聽到他們之間模糊的聲音,但是根本聽不清談話的具體內容。

“他說周家人口稀薄,父母早亡,老爺子也去得早,遠之為了女人逼得祖母不出後宅半步。”

“這個啊,我記得。”小茶托腮撐在桌上,另一隻手蘸了點水在桌上畫著圈,“他不是這樣的人。”

“可如果那人說的事實呢?”

“什麼?”

“我們讀書時,遠之曾結識過一位軍娘,兩人感情非常好,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隻可惜天意弄人,那位軍娘後來在執行任務時不幸身故了。”

小茶更不明白了:“這故事聽起來沒什麼新奇的。”

“這樣說,確實不稀奇。”安季白抿了口已經微涼的茶水,放下茶盞後,指尖無意識在杯壁上摩挲,似是也有些猶豫。

不過須臾,他重新開口:“如果我說,我們從沒有見過他口中的那位軍娘呢?”

“興許是人家不想給你們看。”

安季白緩緩搖頭:“不隻是我們,周圍所有的人、甚至連貼身伺候的小廝都沒見過。為了一個連是否存在都模糊的人,遠之拒絕了他祖母介紹的所有親事,甚至立誓永不再娶。”

小茶陷入了沉默。

“遠之從未出過遠門,學識見聞思想卻像是在太天南海北遊曆多年一樣。我常常羨慕他博學廣聞,後來大家都說他有幻想症,我覺得有些悲哀。”

他微微歎了口氣,仰頭眨了眨眼睛:“在這世間想要尋求一個契合或相似的靈魂太難了,更何況他這樣的人呢。”

“世間本就沒有契合的靈魂。”小茶闔了眸子懶懶的趴在桌上,歪頭枕著胳膊,說話也懶懶的,“所有的契合都需要雙方的妥協。”

安季白聽她說這些,忽然有點想笑:“年紀輕輕的,說話怎麼這麼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