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然如此。”小茶讚同點頭,隨手將茶杯放下,“欲成大事,就不能做那等優柔寡斷之輩。”
不知道為什麼,晉王覺得她口中的優柔寡斷指的是陳景清。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晉王就是這麼覺得。
“晉王殿下,回神。”小茶指尖蘸了滴水打在晉王手腕上,讓對方不要走神。
她緩緩起身,端了茶杯在晉王書房裏細細掃量。
晉王是永帝愛子,吃穿用度是諸皇子中待遇最好的一個。
尚書房來去自由,宮門內暢通無阻。
王府書房裏也大多是永帝賜下的珍寶,比如那方研墨不滯,發墨快的端硯,又比如那盆一人高的紅珊瑚,盡顯帝王寵愛。
小茶伸手,指尖落在硯台中輕輕抹了一下,兩指來回撚娑:“永帝要冊封新王了,殿下怎麼看?”
“本王坐著看。”晉王笑了笑,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不動聲色觀察著小茶的反應。
雖然眼前這人對著暗號過來了,但是聲音的年紀和他要找的人完全對不上。
“殿下不信我?”
晉王隻看著,不語。
“既然殿下不信,那我們來打個賭。”小茶繞到晉王對麵坐下,放下了手裏的茶杯,“就來賭一賭封王的是誰,永帝會給什麼封號。如何?”
晉王終於斂了眉:“說來聽聽。”
“我說,下一位王爺是七皇子陳景沛,封號為雲江。”
事情和晉王預料的不大一樣,他隻抬眸掃了一眼就斷定這位來客不是尋常人:“本王以為會是五弟陳景清,封號為元。”
“既然如此,那咱們拭目以待。”小茶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衝晉王拱手淺淺一禮,“五日後,我會再來。”
晉王本著禮賢下士的心情同時回禮:“靜候尊駕。”
小茶的步子剛踏出門檻,晉王忽然又喊住她:“閣下留步。”
“?”
晉王有些欲言又止,直到小茶笑了笑說但說無妨後他才無奈歎了口氣,低聲說起自家舅舅的事情:“閣下,可有對策?”
萬事都有相對的解決方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隻是小茶不願意替他解決,一是因為周遠之安季白,二是因為對欒樂安的惋惜。
最根本的還是因為柏元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發指:“殿下或許不清楚柏元大人都做了什麼事情。隻是我勸殿下,該做的去做,不該做的不要勉強,免得失了帝心也失了民意。”
說完,踏著月色出了門,也沒有再管身後的晉王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茶以為,假如她是晉王,那她一定會選擇棄車保帥。
並不是不去辯護,而是柏元所做的一切根本沒辦法去救。
一想到數月前收到的消息,小茶就腦殼痛。
一路上,小茶在思考這個小院子究竟要怎麼打理,畢竟她也不會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
從晉王府回小院的路上,小茶低著頭沉思,一時間竟也沒注意到門口站著的藍衫公子。
等自己傻乎乎的一頭撞上去之後才發現自家門前站了個人。
於是又摘了麵紗取掉銀針,露出個憨厚的笑容:“周遠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