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爺請先出去吧。”
周遠之緊緊皺著眉,凍成紫青色的唇也緊抿著,憂心忡忡的目光落在雪青色身影上,良久後才猶豫著點頭:“動作輕些,別吵醒她。”
“是,奴婢明白。”
從房中出來,周遠之還是不放心讓沈願棠一個人住在這邊。
雖然有丫鬟照顧著,可是沈願棠絕對不會聽丫鬟的勸告。
思來想去,還是回了相府讓周伯套了馬車過來接人,為防止沈願棠拒絕,周遠之沒過來,而是換成了周畫溪。
好在去接人的時候沈願棠還沒醒,直接將人抬上馬車之後就接了回家。
周畫溪裹得像個團子一樣坐在床榻內側,看著自己哥哥跟老媽子一樣給小茶姐姐換濕毛巾,又擦臉擦手。
“哥哥小茶姐姐怎麼了?”
周遠之當即回頭比了‘噓’的手勢,放輕了嗓音:“她調皮吹冷風,發燒了,你不許學她。”
“哦,那小茶姐姐什麼時候醒,我還等她去給我買明月閣邊上那家的糖葫蘆呢。”
“不知道。”周遠之坐在床邊輕輕歎了口氣,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沈願棠露在外邊的半截手臂上。
三顆黑痣錯落有序的散布在小臂上,像是雪地裏落下的玄鳥。
“畫溪,小茶不是名字,以後改口叫沈姐姐,知道了嗎?”
周畫溪懵懂的點頭,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小茶突然間換了姓氏。
那天暗鴉廟行刺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被泄露出去。
永帝打著愛惜臣子的名頭把人叫進宮仔細打量,像是要看看那些人有沒有傷到周遠之。
可惜,這番作為有些假了。
刺殺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有傷也該痊愈餓了。
從宮裏回來,周遠之把周伯和侍衛暄和喊進書房。
“暗鴉廟刺殺的事情誰知道?......一夜,又沒吃什麼東西,有力氣才怪,啊,張嘴。”
“我自己來。”
周遠之沒鬆手,靜靜看著她,直到沈願棠放棄才笑著繼續。
“現在薛姑娘和世子完婚了,咱們的婚事是不是也該開始籌劃了?”
沈願棠抿了抿唇,抬手拭去唇角的水漬,眉梢微不可聞的顫了顫:“雙方見證、四方酒席,有什麼好籌劃的。”
“恩,既然你答應了,明天我讓周伯去準備。”
“準備什麼?”沈願棠心底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向陛下請旨賜婚,六禮也該準備著,你想從哪兒出嫁,北疆還是京城?”
沈願棠蹙眉看他,像是要從那雙沉靜平穩的眸子裏看出些什麼:“要是讓永帝知道你娶北疆城主,怕是這丞相就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