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的風雪本來就大,也不知寒玉是幾時上的山,在這山上跪了多少時間。
膝間幾乎完全失去了知覺,步履蹣跚靠著梁仲堂的扶持艱難的往下挪動。
到了山腳時,清規背著劍和長槍,手邊牽著兩匹快馬。
看到兩人從山頂下來後,急急迎上去扶住寒玉的肩膀,從梁仲堂手裏將人接過來。
上了馬,不用走路寒玉就不顯得那樣柔弱了。
將狐裘上的帽子扯下來遮住麵龐,馬背兩邊的布袋裏放著之前的麵具。
寒玉摸出來仔細的戴好,衝梁仲堂一個抱拳:“此番多謝師兄與師嫂了,來日重逢,還請師兄不要生我的氣。”
“他不會生你氣的,隻是萬事小心,遇到難處盡管回來。”
寒玉輕笑:“嫂子放心,我此去的地方是魚城,遇不到什麼危險的。”
說罷,目光眷戀的看向北疆城的城門。
那扇門陳舊古樸,寫滿了曆史變遷的故事,但有些可惜,一直守在城門前的老瞎子已經去世多年。
老瞎子所留下的三卦,寒玉在大年初一的那一天全部看到了。
第一卦,應在了周遠之和晏尚的身上。
第二卦說,寒玉此生隻有三次用槍的機會,當三次機會全部用完之後,絕對不可再用。
這最後一卦,其實並沒有太詳細的文字記述。
隻是記載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名字是魚城。
經過二十多天的奔波,二人來到了魚城腳下。
高大的城牆如同天塹,將外界和內城切割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二人在城門前下了馬,看著那破舊的大門還有荒草叢生的牆麵沉默無奈。
也難怪二人傻眼。
料想這世上,誰家的住處竟然會有這般潦草,雜草叢生,住人的房子裏甚至還有蚊蠅和蛇鼠出沒。#b......魂嗎?”
“虛影罷了,除你之外,誰也看不到小僧。”
“可是為什麼之前周遠之能看到你?”
玄度笑了笑,低頭繼續念了聲佛號:“在珠子裏,所有人都是魂體,他當然看得見小僧,可現在在現實中,隻有你能看到。”
“為什麼?”
玄度垂首在念佛號,落過來的視線忽然間多了一層悲憫,看上去倒真有幾分佛門大師的苦度眾生樣。
可惜,說出的話可一點也不慈悲。
玄度說:“因為你快死了。”
麵對這話,寒玉隻是扯扯唇:“那可不一定,我的命誰也斷不得,就算你是天選之人,是天道之外的人也不行。”
玄度聽後微微搖頭:“癡兒。”
“大師不妨給自己算算,以你現在這幅樣子又能存在多久?若我真的死了,這珠子失去了主人,難道你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玄度但笑不語,隻是開始低念佛語。
過了有兩炷香的時間,清規才提著劍從城內出來,劍尖上猶有血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