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羨的眸光專注落在畫像上許久,以至於旁邊有人接近自己她都沒有發現。
“薑姑娘怎麼在這發呆?”
耳旁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
薑羨回神,隨手把畫像撕下來:“我的個人事情,似乎不在燕王所插手的範圍內。”
蕭淮景輕笑一聲:“眼見薑姑娘撕毀官府犯人畫像,本王便是殘疾,也好歹是個王爺,難道不該管管嗎?”
薑羨隨意道:“這又不是官府畫的。”
即使不是她所猜測的那個人,但台柱上有明顯紙張被撕下來的痕跡,肯定也是其他人撕下官府畫像放上自己的畫。
目的她就不知道了。
薑羨收好畫轉身就走。
蕭淮景看著薑羨的背影挑眉:“不是官府畫的,她是什麼意思?”
身旁的侍衛搖頭:“不知道。”
蕭淮景若有所思。
也是,那畫雖然簡約,但一看就不是官府潦草的風格。
……
玉笙院。
喬織走後,薑笙從袖口裏山梔縫補的袋子中,拿出幾張被折疊成方形的紙。
這是她去看宅子時從牆上撕下的,順便還貼了幾張自己畫的速寫。
速寫沒有素描那麼栩栩如生,但……
薑笙看著手裏簡略得不能再簡略的畫像,嘴角抽了抽。
——靠這個畫像抓人,人就算從自己畫像邊上路過,都不會被認出來。
速寫總也比這個好許多。
若是刑部有位稍微負責些的高官,或許會有心打聽這話是誰畫的,然後順藤摸瓜找到自己。
打聽誰畫的,隻要有心也不難,畢竟薑岩還在刑部學習。
當然,如果這個方法行不通也沒關係,她還有其他辦法。
可令薑笙沒想到的是,先來找她的不是刑部,而是——薑羨。
山梔走到薑笙旁邊低頭道:“姑娘,羨姑娘來了。”
薑笙抬眸:“姐姐?”
大佬姐姐不是才出門,來這做什麼?
她從折疊木交椅上起身,用手拍拍裙擺,山梔忙卷起門簾讓薑笙出門。
薑羨乘著風走進來,一頭青絲隨著她的衣擺一起飄著又落下。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薑笙第一次見大佬姐姐的腳步這麼急。
薑羨手上拿著一張速寫人像,開門見山:“這是你畫的?”
薑笙不明所以:“是我。”
薑羨沒說話,隻定定看著自己麵前的姑娘。
薑笙今天穿著見織錦繡花雲紋長衣,發髻簪著的並蒂海棠纏枝步搖下流蘇微晃,稱得她的臉更白也更小,眉眼稍許稚嫩,但已然能看出來日花期到了的娉婷。
最主要,其實很像……隻是自己一直覺得心底那個猜測太過荒謬。
“怎麼了?”
薑笙穿書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大佬姐姐身上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別瞧著大佬姐姐現在似乎麵無表情,但薑笙分分明看到她的眼眸幽深,裏頭倒影著薑笙的模樣。
那眸子間各種複雜的情緒相互交織,似乎就快和薑笙的倒影一起溢出來,卻又生生被眸子的主人控製住。
薑笙其實有一點點被嚇到:“姐姐?”
薑羨垂下眼簾,長睫遮住裏頭的情緒:“沒事。”
鬼才信!
薑笙蹙眉。
是大佬姐姐遇到什麼困難了?
薑笙想起薑羨拿過來的畫:“姐姐要我畫什麼嗎?”
“要的話告訴我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