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迷霧布滿整個森林,若大的森林裏隻有我一人在徘徊。無論我怎麼走也走不出這迷宮,迷失在這片荒涼陰森的密林,我呼喊著,但回答我的是自己的回音,幽深的林叢中透著詭異。沒有任何標記顯示出路,我來來回回在原地踏步,就在我快要放棄時,前麵閃出一道光,越往裏走,那光亮越刺眼。
隨著光亮的指引,我脫離困擾的森林,回頭尋望,那片森林已不複存在。
出現在眼前的是小時候居住的地方。
小小的我常常一個在家,由於父親工作的原因,經常搬家。我從不敢交朋友,因為一旦喜歡上,又不得不分開的那種痛苦我永遠無法釋懷。所以每到一個地方我總會收集我喜歡的東西,漸漸的瓶子越來越滿,變成我滿滿的寶物。
八歲那年,母親很擔憂的告訴父親,外公叫我們回本家。我興奮得整晚沒睡,吵嚷著要快些回去。外公,我從不知道自己有外公,既高興又困惑,對於他我雖然很陌生,可是我卻在腦海裏無數次想像他的樣子,是和藹可親呢,還是慈祥,然而母親眼裏的苦澀讓我很不明白。
期盼已久的日子終於到來,母親拉著我下了車,眼前氣派雄偉的建築讓我震驚傻眼。
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我忍不住好奇盡東瞧西望,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寬敞的屋子,空曠的四周就像在歐洲博物館令人心動不已。每一件藝術品都精心挑選設計與製作,顯示主人高雅的品位和富有情趣的思想。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會兒就可以見到外公,他會是怎樣的人呢,媽媽和爸爸倒很自然的品著濃鬱香醇的咖啡。以前他們就住這裏嗎?雖然是自己的家,卻很不情願踏進這個地方。
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我興奮的回頭看見一位和藹慈祥,眼神卻嚴厲的老爺爺,他有些花白的頭發,卻掩藏不了他意氣雄風,雖然步履蹣跚,也能看出他年輕的精明能幹,雄心壯誌。
媽媽拉過我站在她的前麵。“叫外公。”
我回頭看著媽媽,怯生生的叫。“外公——”外公和藹的笑開了,歲月的痕跡並沒有催殘他那種迥迥有神的雙眼,像星星般閃耀著。撫mo我細絨的頭發。親昵的說。“丹丹,真乖。”
他笑著用布滿皺紋的手拉起我稚嫩的小手,頑皮的點點我的鼻子。“丹丹,想交朋友嗎?”
一聽可以交朋友,我便樂開了花,高興的嚷著。“好呀,好呀。”
“爸,你這是做什麼。”媽媽有些不悅的叫著外公,拉過我,“丹丹,不需要‘那種’朋友。”媽媽真奇怪,交朋友還要分種類嗎?
我低下頭小聲的嘀咕。“我想交朋友呀。”乞求的看著媽媽,她痛惜的摸著我絨絨的頭發。
長得如洋娃娃般四個可愛的小男孩,水晶般剔透的星眸,卷翹迷人的睫毛正俏皮的眨呀眨,可是他們看上去並不開心。
“鬆,翔、煜、旭。”外公拉著我一個一個的介紹,我高興的都快手舞足蹈了,他們隻是禮貌的向我行禮,明鏡的星眸裏卻沒有光彩。
“媽媽,旭是什麼意思。”我湊到媽媽耳邊輕聲問。
“嗯。就是早晨升起的太陽。”
“旭,我可以叫你太陽嗎?”我開心的問著叫旭的小男孩,征求他的同意,第一眼就感覺他身上有著太陽般耀眼的火紅色,幽冷的目光仿佛看一眼就要被吸進去一樣,目空一切,沒有生機。
這個家有太多奇怪的事,我不可以當麵叫外公為外公,隻能私底沒有人時才可以叫。無論是誰對我都小心翼翼,就連他們四個和我年齡相信的小男孩,也像履行義務一樣陪我玩耍,爸爸媽媽總是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現在比以前更寂寞了。
上學的第一天就讓我很不適應,在四位王子的簇擁下下了車,無論我說過多少次不必麻煩,但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命令。這些謹小慎微的保護,隻會讓人更不舒服,外公不是說朋友嗎?反而感覺多了四個麵無表情的保鏢。
我怯怯的走在他們中間,這樣的情境看來,我就像鄉巴佬公主,身邊則是不折不扣的白馬王子,他們淡漠的眼神,畢恭畢敬的態度讓我很難受,要不是外公特別吩咐,我想我永遠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低著頭走在他們中間,周圍不滿的討論傳入耳畔。
“她誰呀,居然讓瑞德四王子護送。”不屑鄙夷的話像刺一樣紮在身上,但他們依然冷淡,那空靈的目光淒涼得快哭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