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打聽來的消息跟蘇懷雲猜測得無異,鳳二夫人一番做派加上厲害的嘴皮子,硬是把不利於溫國公府的劣勢給扭轉了。
她也從一個心思陰狠對路嬌嬌下毒,壞了嶽家好事的人,搖身一變成了夫君重情重義,後來假戲真做的可憐女子。
嶽家查清楚花魁的底細,自然明白這花魁在風月場所呆久了,手段了得,離開蔣老爺之後,立刻跟鳳二老爺在一起。
起初鳳二老爺或許是畏懼鳳二夫人,沒敢時常過去見花魁。
看著就像是他有所顧忌,正如鳳二夫人所言的,興許真的是替蔣老爺遮掩。
兩人是同窗,又是同一個先生啟蒙的同門,私下感情不算深厚,但是彼此之間也有聯係。
這事誰都不敢告訴,打聽不了什麼,鳳二夫人的話倒是沒有錯漏,嶽府原本隻信了三分,如今足足有八分了。
既然跟鳳二夫人沒關,那麼必然是花魁暗地裏做了什麼,才會讓路嬌嬌不但瘋了,還偏偏跑到大街上嚷嚷出蔣老爺和嶽大姑娘的事來。
花魁徹底從外府失蹤了,鳳二老爺隱約聽見了風聲,也不敢跟嶽家搶人,乖乖呆在溫國公府,酒肉朋友叫他出去,他也是不敢了。
鳳二夫人一番雷霆手段,也讓鳳二老爺真切地明白枕邊人有多可怕。
隻憑著莫須有的猜測和一張利嘴,就能把花魁置於死地,根本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若是鳳二夫人用這手段對付自己,他能全身而退嗎?
鳳二老爺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對鳳二夫人是又敬又畏,比以往更加疏離了幾分。
看在眼裏,鳳二夫人的嬤嬤倒是心疼了,私底下對她歎道:“老爺是個拎不清的,若非夫人挺身而出,溫國公府未必能逃過嶽府的遷怒。可惜老爺卻絲毫不領情,反倒跟夫人越發離了心。”
鳳二夫人卻不以為然,絲毫沒放在心上,神色冷淡道:“剛成親的時候,我才對老爺有了期盼。這麼多年下來,早就看清楚老爺是什麼樣品性的人了,哪裏還會計較這些?隻要老爺還認我這個夫人,在溫國公府我就能過得好。而且膝下又有子女在,誰也撼動不了我的位子,何必介意老爺跟我疏遠?”
她早就看清了鳳二老爺的為人,說是心冷也不為過。
之前鳳二夫人冷眼看著鳳二老爺在府外胡混,並沒有吱聲,因為在等著最適合的機會。
老夫人自然是向著鳳二老爺的,如果她貿然把此事捅出去,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不說鳳二老爺惱羞成怒,老夫人也得遷怒在她的身上。老夫人不向著她,府裏的下人素來會看臉色,鳳二夫人要掌家就得難上幾分,簡直是得不償失。
為此她不吭聲,就當是不知道。鳳二老爺還以為他遮掩得好,一副洋洋得意的竊喜模樣,叫風二夫人看得心下冷笑。
如今就好,鳳二夫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擊命中。
花魁是絕不可能逃出嶽家之手,鳳二夫人也不必為了處置這麼一個不上台麵的玩意兒,弄髒了自己的手。
就是老夫人知道了,也隻會讚她一聲。
若非鳳二夫人,溫國公府又如何能安然無恙?
鳳二老爺再是不痛快,老夫人也隻會幫著相勸。
花魁罷了,丟了一個,再尋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鳳二夫人剛立了功,老夫人不想跟這個媳婦撕破臉,自然是哄著順著,怎麼也的讓鳳二老爺先乖覺一陣子,讓鳳二夫人心裏舒坦才是。
有老夫人親自約束著,鳳二老爺短時間內是不敢放肆了。
暫時有一段安穩的日子,鳳二夫人心裏也是歡喜的。
畢竟一想到枕邊人剛剛不知道跟哪個暗巷裏的玩意兒顛鸞倒鳳過,再來碰她,鳳二夫人光想著就覺得惡心。
鳳二老爺如今遠著她,鳳二夫人也不必再忍著了,巴不得他離的越遠越好!
嬤嬤看出她的心思,歎道:“夫人如今得了庫房的鑰匙,老夫人暫時也倚重夫人,老爺不敢放肆,夫人總算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也能騰出手來治一治蘇懷雲這個侄媳婦,不至於讓她再把鳳二夫人使得團團轉!
鳳二夫人眯起眼,卻道:“此事蹊蹺得很,怕是跟老夫人脫不開關係……”
“夫人慎言,”嬤嬤去門口張望,伺候的人被打發得遠遠的,沒聽見鳳二夫人的話,她這才放心了,勸道:“夫人可不能胡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老夫人敢做,難道就不讓人說了?”鳳二夫人嗤笑一聲,臉上帶著莫大的嘲諷:“要不是老夫人露這麼一手,我都不知道一向信佛的老夫人才是府裏最為心狠手辣的。事情一露陷,還巴巴地讓我登門去致歉,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