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氏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期盼地看著李令俞:“你叔父的事可如何是好?你出去打聽打聽。”
李令俞心說,營州?那可是在天津港附近,是個好地方。
她此時還不知道,如今的營州,就想待在老虎嘴邊的肉,北麵的契丹、柔然、高車人都盯著。
但也應了聲,帶著阿符又出門了。等出了門問阿符:“叔父又是怎麼回事?”
阿符和阿竺簡直是她見過的最有素質的服務人員,勤快話少不八卦。
阿符不肯說主家是非,遲遲不言,李令俞忙說:“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你和阿竺,沒什麼不能說的。”
阿符這才說:“二郎君原本在府衙做衙役,隻是喜好飲酒,並不勤快,隻靠著郎主的麵子和銀錢,下麵的小吏不敢虧待他,郎主出事後,他就被告發搶人錢財,被發落了。”
她心說,這家子人,就是地痞無賴出身啊。
她連著在雒陽城裏轉了幾天,基本了解了李尚的案子,他隻是小吏,上麵的大人物還沒有發落,輪到李尚,誰都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說不準她哪天起來就被押解發賣了。
大柳氏隻知道他一連出門好幾天,早出晚歸,最後卻說沒辦法,心裏很是失望。
李鋒的家被抄,方氏帶著兒女來投奔柳氏。方氏性情有些潑辣,擺明了救不了李鋒,她和孩子沒活路,肯定是要大嫂一家收留的。
一屋子女人們唉聲歎氣,李令俞怕嚇著她們,也就沒提被發賣的事。
到晚上,她實在焦慮的睡不著,子時還點著燈在研究新買的顏料。恍然間覺得窗前有人一閃而過,她心裏一驚,喊了聲:“阿竺?”
阿竺就睡在她隔扇外的床榻上,阿竺睡意朦朧中問:“怎麼了?”
“外麵有人來了。”
阿竺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一秒中起身伏腰,低聲渾厚地喊:“阿符!”
左邊偏房中的阿符幾秒鍾後就站在窗外問:“怎麼了?”
李令俞看著這兩人,心裏懷疑越深,這可不是一般家仆能有的素質。
她安撫阿符:“沒事,我看到窗外有影子閃過,大概看錯了。”
但阿符絲毫不鬆懈,後半夜幾乎一直守在窗外。
第二天一早,李尚的弟弟李鋒發配出城。
早上起來她頭昏腦脹,院子裏靜悄悄的,家裏的仆人也打發了一半,一夜之間一貧如洗。她不可謂不慘。
她還在想,李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州案,他到底做了什麼手腳?貪了多少?
大柳氏和方氏湊了盤纏,最後還是李令俞上門求柳恪說通了隨行的官差看顧李鋒。
出發當日李令俞帶著方氏和兒女去送行。
城外碼頭,走水路一直到營州碼頭。
李鋒見了她,也隻看見她,一直和她聲嘶力竭的重複:“幼文,快救救你爹,隻有你能救他!隻有你!”
他妻兒哭喊成一片,他充耳不聞,一遍一遍的和李令俞強調。
李令俞皺眉,點點頭,但並不知道如何救李尚。李鋒的話裏的意思太隱晦,她絲毫沒有領會。
最後隻領著方氏和兩個孩子回了城。
從城外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想昨晚進宅子裏來的是什麼人,方氏和孩子先回去後,她想找個地方考慮考慮,她什麼都不了解。如果對方衝李尚家眷來的,她就可能都會被滅口。
城外進來一行人馬,八馬車架,前呼後擁十分排場。她被擠到一側,阿符替他隔開身後的人,她回頭問阿符:“這誰啊?”
阿符:“裴家的馬車。”
李令俞頭也不回的朝酒肆去了,她這幾天正在聽說書先生講前朝舊事,和酒肆裏的人談天說地,才對這個世界才剛了解一些了。
如今的大魏朝,太昌十三年初夏,這個介於各名族融合的朝代,傳到如今已經是第七代君王了。代代相傳,難免就會有不肖子孫。
而今北麵邙山下的金墉城裏竟然還住著在十三年前禪位的太上皇,南宮城裏住著當今聖上。聽著就不同尋常。
權利一分為二,自然就有爭端,朝中眾臣紛紛站隊,新舊交替,矛盾不斷。
一聽就是一鍋糊粥。再加上世家林立,科考艱難,江南世家抱團為江南學子謀出身,朝中權利傾斜嚴重,上位者怕是自顧不暇……
“郎君留步。我家郎君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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