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養家糊口(1 / 2)

裴虞行走在在東宮,前麵的宮娥給他帶路,不時有路過的宮娥駐足觀望他,傳聞中的公子虞,姿態風流,名滿天雒陽……

他到殿前,門口的人向內通報:“裴郎君到了。”

裴虞進了內殿,妹妹裴元鶯端坐在上首,見他進來,立刻站起身,他不等對方說話,就低頭微微行禮,守門的人這時帶著宮娥退出去,並關上門。

裴元鶯問:“哥哥怎麼這時候進宮來了?”

裴虞:“聖上召見。順帶進來看看你。”

裴元鶯問:“那,太子殿下呢?”

裴虞:“聖上召見,還未歸。”

裴元鶯欲言又止,裴虞見她憂心忡忡,安慰:“不用擔心,不過是些日常瑣事。”

裴元鶯卻說:“殿下說江州的麻煩來了。”

裴虞製止她:“莫胡言,江州和殿下毫不相幹。江州案人犯楊勃如今就關在南台獄等候發落。明白嗎?”

裴元鶯被他突然嚴肅的神情嚇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裴虞見她害怕,又安撫:“你隻管放心,殿下不會有事。”

裴元鶯見他如此肯定,才終於心安。

他是自小就護著她的兄長,他說沒事,就會沒事。

裴虞心情並沒有安慰妹妹那麼輕鬆,等他出了宮,沿著官道一個人走著,路過太倉署,見李令俞從前麵的巷子裏出來,他懷裏抱著書,匆匆趕路。裴虞盯著他,總覺得他哪裏怪異,但又說不上來。

李令俞抱著書,還在頭疼回去寫文章,科考的鬆散,製度的空泛,這不是她一個凡人能說的事情。

那麼多書生,那麼多報國的熱血青年,南山書院裏的每一個學子的夢想都是學有所成,然後入朝為官。但指望科考,希望很渺茫。

直到她路過書舍後才發覺背後跟著人,她心裏一驚,站定並不回頭,問:“為何跟著我?”

裴虞這才慢悠悠的上前,她比起裴虞顯得嬌小,裴虞一低頭就能能看到她細瘦的脖頸。

“師弟不用緊張,隻是偶遇師弟。見你行色匆匆,便不忍打擾。”

李令俞根本不信他的鬼話,她最不想見的就是裴虞,她至今不確定裴虞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個姑娘。大概他是不知道,但少接觸為妙。

再者,裴家高門顯貴,是太子妃娘家,他三番兩次威脅她,她不信江州案和裴家沒關係。

李令俞還禮道:“原來是裴師兄,某剛從先生處歸來,學業頗重,內心煩躁而已,未能察覺師兄。”

裴虞見她腦子十分靈光,挑眉:“我近來聽聞,太原王新得了一幅畫,在願會寺大宴賓客,共賞此畫,傳聞畫中花鳥,在豔陽之下可觀其振翅欲飛之姿。”

李令俞垂下眼瞼,木納答:“是嗎?希望有幸得以一見。”

裴虞盯著她又說:“聽聞太原王去看望啟蒙的先生宋先生,在宋先生處遇見了一位年幼的畫師,偶得此畫……”

李令俞問:“不知裴師兄想說什麼?”

他竟然已經打聽的清清楚楚了。

裴虞這才挪開視線,淡淡說:“無甚,隻是聽山長說,幼文丹青上天分極高,之前見識了幼文送宋先生的畫,不知有幸是否還能見一見?”

太原王和陳留王極其親厚,不同陳留王和太子並駕齊驅,太原王自小風雅,不問政事醉心書畫,琴詩雅律都極好,深得聖人喜愛。

此畫他必定會獻給北宮的聖人。

李令俞不想接話,低著頭說:“不過是奇淫巧技,裴師兄何必在意。”

裴虞身後的仆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她不想和他打交道,而且她已經快到家了,就告辭說:“家中人還在等我,就不打攪師兄了。”

說完也不等他回話轉身就走,即便很失禮,她也不在乎。

裴虞讓人跟著她,直到她進了家門。

仆人回來複命說:“她住在永和裏,從前是富商送太原王的私宅。”

裴虞聽著,慢條斯理的撚著筆,什麼話都沒說。

李令俞剛進家門,家中的老仆李忠就等在門口說:“郎君有客來訪。”

她抱著書進了後麵院子,這院子比從前的宅子大一些,多了兩排廂房,和一個花園。

袁兆宗在書房裏等著她,見她回來,忙說:“見你遲遲未歸,我帶給你一些書。”

李令俞讓阿竺去泡茶,她問:“你如今跟著誰學習?謝寅之還是不肯教你嗎?”

袁兆宗聽得一窘,李令俞見他不言,就說:“不若孔章回來住在城裏,明日同我一起去拜訪先生。”

袁兆宗有些難啟齒,宋彥光回鄉前,已將學生都托付給了謝寅之。如今他不好貿然上門。

李令俞安排:“孔章可住在隔壁修梵寺,寺裏多客,住持喜靜,你也可安心讀書。寺裏多書生,可互相學習。”

他這話讓袁兆宗非常心動。

等人走後,柳氏讓人叫他,過去後就問:“來拜訪的是幼文的同窗?”

柳氏還是住在正房,方氏領著兒女住在西院,不再逼仄,妯娌也不再起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