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妹抱著吳廖走進帳篷裏。
一進門,門的側邊就放著一個碩大的玻璃缸,缸裏坐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女人的肩上扛著一條大蟒蛇,她的周身也全是蛇,蛇是活的,在玻璃缸中遊來遊去,甚至還遊上了女人的身上。
吳廖看得頭皮發麻,手下意識攥緊了廖小妹的衣領。
還好廖小妹沒在門口停留,她抱著吳廖繼續往裏走,裏麵就是舞台,舞台四周全是人。
此時,舞台上正在走秀,走秀的人和門口坐在玻璃缸裏的女人一樣,衣著暴露,肩膀上扛著種類不同的蛇。
廖小妹看了一會兒就發現不對勁。
舞台上的人走秀的時候,下麵的人不斷地歡呼,人群中時不時傳出“脫”“穿太多了”“往下扒點”等字眼,甚至當走秀之人彎腰和舞台邊緣的人互動時,有人直接伸手往對方的胸口塞錢,塞完後順手就往裏摸了一把,走秀之人卻笑笑一點兒沒生氣。
這哪裏是正規的舞台表演啊。
廖小妹怒從心起,連忙將吳廖的頭按在自己脖頸間,然後快速走出帳篷。
帶著這股怒氣,廖小妹接下來也沒心情逛街了,隻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回家了。
回家後,她就獨自拿著菜籃子去前麵巷子裏摘菜,巷子裏這會兒坐了好多人,她一來就將表演的事說了。
“街上橋後麵的那個蛇類表演烏七八糟的,裏麵全是一幫男的往台上的女人身上塞錢,塞完前還去摸那些女的,真是不要臉。”
張老太笑道:“你才曉得啊,這類表演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男的最喜歡看了。我們村裏不也有人去看啊,還看得特別來勁。”
廖小妹立馬將小板凳和菜籃子搬到張老太附近,八卦地問道:“誰啊?哪個去看了?”
“你沒聽說過啊?”
廖小妹搖搖頭,她要是聽說過肯定知道這類表演不好,怎麼會花七塊錢進去受氣呢?
張老太低聲道:“張鎖你總該知道吧?他年年都跑裏麵湊熱鬧,十塊二十塊地往台上扔,看一次能扔出去好幾百,他老婆年年都去裏麵逮他,今天早上又逮到了,兩人剛在家裏吵完架,聽說這兩天張鎖把他兒子的看病錢都扔光了。”
廖小妹罵道:“真不是個東西。”
張老太附和道:“他什麼時候是個東西了?不僅把錢花在外麵,還動手打人呢,他老婆跟了他真的……”
話沒說完,張老太直搖頭。
摘完菜回家的廖小妹怒氣還沒消,主要是覺得那7塊錢花得太冤枉了。
她在家裏轉了一圈,幹脆坐在八仙桌上數早上賣凝香果的錢。
最後一共數了33元6角。
她愣了許久,不敢相信兩籮筐的凝香果竟然賣了這麼多錢,比她一天的工資還高。
她興衝衝地跑到臥室裏找吳保國,“保國,你猜猜今天上午我賣了多少錢?”
吳保國正拉著吳廖玩小貓釣魚,道:“多少?”
“33元6角。”
吳保國驚得抬頭,“這麼多?”
廖小妹激動地點點頭,“如果家裏這兩籮筐也賣了,今天就能有50多的收入,50多啊,抵得上我幾天工資了。”
吳保國被50刺激到了,他連忙問道:“凝香果就這麼多了嗎?”
“是啊,就兩顆樹,你還指望它能長多少?大部分都被我和寥寥摘光了,剩下一小部分還沒熟。”
吳保國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他看得也開,“沒了就沒了吧,白賺50也挺好的。”
廖小妹開心地點點頭,心裏那7塊錢的怒氣一掃而光。
吳廖適時開口,“媽媽,這個東西能賣好多錢啊,我們多種點好不好?”
廖小妹看著吳廖,笑道:“就兩棵樹怎麼多種啊?”
“可以的,老師說過,有一種技術叫扡插,就是截取樹枝重新種植,我們用這種方法多種點。”
廖小妹連忙搖頭,“媽媽可沒那個本事,算了算了。”
吳廖從床上跳下來,裝作生氣道:“媽媽不種,我去種,我要種上一大片,到時候賺好多好多錢。”
廖小妹和吳保國一起笑了。
吳保國探著身子刮了刮吳廖的小鼻子,寵溺道:“小人精,你想玩就玩吧,盡量別把那兩棵樹玩死了,以後就算不拿去賣錢還能長著自家用。”
吳廖嘟了嘟嘴,對廖小妹道:“那媽媽下午記得幫我買桃樹,我要一起種。”
廖小妹早就忘了要買桃樹這件事,於她而言那不過是應付吳廖隨口說的玩笑話,誰想到幾天過去了吳廖還一直記著。
那就不好當沒說過了,她點了點頭,“行,下午媽媽幫你買桃樹。”
下午,廖小妹再次拖著板車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