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一愣,自從進了國公府,傅玄安半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今日卻為了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下她的麵子。
她氣極了,因著身份,並不能像顧玫那樣直接回懟,隻盈了兩包眼淚,哀哀戚戚地瞧著傅玄安。
傅玄安看著林婉楚楚動人的模樣,態度立馬軟和下來,暗暗責怪自己說話太狠厲,婉妹妹水一樣的人,精心嗬護尚且不夠,哪裏能狠心訓斥。
顧玫瞥了一眼在自己麵前打眉眼官司的二人,沒有再說話,抱著寒梅圖回了墨韻堂。
普通人家,媳婦子起床後需給長輩請安,伺候長輩用早飯,老太妃不喜顧玫,便免了她的請安。現下不用管家,也不用伺候老太妃用飯,顧玫早晨睡得格外香甜。
彩玥急匆匆衝進寢房,跑到架子床邊把顧玫搖醒:“小姐,您怎麼還不起床?再不動彈可就趕不上送國公爺出門子了!”
顧玫眨巴著眼睛看向彩玥:“趕不上就不去送了,大早晨的,還是睡覺最舒坦。”她翻身麵相裏側,咕噥了兩句,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彩玥……
嫁進國公府後,顧玫風雨無阻,每日都要侯在垂花門處送傅玄安出門,怎麼禁了半個月的足,連往日的習慣都變了。
傅玄安身著正五品白鷳補子官服行至垂花門前,隨意瞥了一眼,門前空空,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不喜歡顧玫,但習慣了早晨有人垂立在此地,送他出門子,今日顧玫沒來,莫名的,傅玄安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顧玫一覺睡到巳時,因睡得足,氣色特別好,白中透粉,盈盈的,要發光一樣。她簡單梳洗一下,連脂粉都沒施,就到書房畫花樣子去了。
自想起前一世發生的事,顧玫再沒心思在鎮國府生活,可若要自立門戶,就需要大把的銀錢,顧玫手中並不寬裕。
顧父清正廉明,在豫南上任時為了賑災散盡家財,顧玫成親時,家裏東拚西湊也隻給她置辦了兩間鋪子,由於疏於打理,那兩間鋪子盈利頗少,根本負擔不起顧玫的開銷。
顧玫抿唇,她一定要好好經營自己的店鋪,等她掙夠了銀錢,定要痛痛快快與傅玄安和離,到時候到大理寺告傅玄安個寵妾滅妻之罪,讓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顧玫記得,上一世她成親後的第二年,京都才開始流行在衣料上繡折紙花紋,折枝紋是以花鳥為題材繪製的圖案,形態優美,線條流暢柔和,十分受京都女子青睞。
如今折枝紋尚未流行,她若是繪一些折枝紋花樣子,繡在衣裳上麵,放到店鋪買賣,能大賺一筆也尚未可知。
顧玫沉思片刻,按記憶中的樣子,畫了一朵折枝牡丹,一朵折枝桃花,讓彩玥卷起來,拿到她陪嫁的成衣鋪子裏。
做完這些就到了正午,顧玫餓的前胸貼後背,出門向飯廳走去。
傅玄安剛下值,行至半路,遇到顧玫,顧玫今日氣色很好,臉頰白中帶粉。
並不像有疾。
傅玄安躊躇半晌,猶豫道:“你今日可是不舒坦?”憑顧玫的性子,若不是難受的起不來,定會到垂花門送他上值。
顧玫睡得好,吃的香,怎會不舒坦?她不明所以,回答道:“我今日甚好。”
傅玄安一頓,抬眸打量顧玫,隻見她眸光清亮,嘴角含笑,跟以前古板寡言的樣子大相徑庭。
再看她的衣裳,上著妃色袒胸小襦,下著杏色百褶長裙,衣料貼著身子,愈發顯得她胸部鼓鼓,身材高挑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