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嬌豔動人,哪裏是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
傅玄安輕咳一聲,睇著顧玫脖頸處露出來的大片肌膚訓斥:“你是家裏的主母,穿著要端莊素雅。如今這個打扮太跳脫了一些,不像當家夫人,反而像待字閨中的小姐。”
大瑞民風開放,莫說官眷,便是街頭的老百姓,十個裏麵也有八個是穿袒胸裝的。傅玄安這說辭明擺著就是在尋釁。
顧玫撇撇嘴,乜了傅玄安一眼,輕飄飄說道:“昨日進宮,太後娘娘穿的便是袒胸裝,國公爺可是覺得太後娘娘不夠端莊?”
“你!”傅玄安倒吸一口涼氣,終究不敢再說什麼,鬼使神差一般隨著顧玫進了飯廳。
國公府占地極廣,老太妃和林婉的院子都設了小廚房,傅玄安平日裏總宿在林婉處,就在林婉的小廚房用飯,隻顧玫天天到飯廳。
難得在一起用飯,若是以前,顧玫定會殷勤侍候傅玄安,現在卻沒有討好的心思,兩人麵對麵坐著,隻默默吃飯。半句話都不說。
清蓮閣,林婉坐在桌邊,等著傅玄安一道用飯,左等右等,總等不到人,便著人去請。
小喜皺著眉頭進屋回話:“國公爺、國公爺和夫人在飯廳用飯,說是不回來用了,讓姨娘不必等著。”
林婉大怒,這幾日一切都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國公爺先是在墨韻堂留宿,接著便不留情麵的在眾人麵前訓斥她,今日竟連午膳都不回來用了,長此以往,這國公府哪裏還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林婉越想越焦急,猛的站起身,將桌子中間那碟龍井蝦仁摜到地上。
小喜大駭,跪到地上勸慰:“這蝦仁是姨娘親自給國公爺做的,便是國公爺不吃,也是您的一份心意,何苦糟蹋了去。”
林婉不語,轉身伏到玫瑰椅上嚶嚶哭了起來。
傅玄安一進門便瞧見了摔在地上的蝦仁,眉頭皺了皺,終究沒有發作,走到林婉身旁,不耐道:“你這是在鬧什麼?”
林婉察覺到傅玄安的不耐,趕緊止住哭泣,柔聲道:“妾身的小日子要來了,這幾日總是格外煩躁。”
傅玄安伸手擦掉林婉眼角的淚花,姑娘家就是可憐,溫柔如婉妹妹,也屢屢被小日子折騰的情緒失控,他低聲安慰:“莫要再哭,你心裏有什麼不痛快的,隻管跟我說,千萬別憋出病來。”
林婉在傅玄安跟前溫柔和順慣了,自不敢把自己吃醋的心思表現出來,她含糊道:“妾身適才確實有些不高興,可現下玄安哥哥回來了,妾身便隻剩高興了。”
傅玄安最吃林婉這一套,隨即便不再詢問,拉著她上了榻,一覺睡到申時,這才發覺起晚了。
傅玄安慌裏慌張整理好衣衫,乘馬車趕到禮部,果不其然又是最後一個到的。頂頭上司王尚書礙於傅玄安國公爺的身份,並未出言訓斥,但繃緊的下頜透露了他不滿的情緒。
傅玄安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浮現出顧玫的話:聖上以身作則、勵精圖治,為了就是上行下效,將大瑞治理的海清河晏。
身為皇親國戚,理應做禮部表率,傅玄安現在不僅沒有起到帶頭作用,反成了禮部最懶怠的一個,若是被聖上知道了……
傅玄安冷顫一下,不敢再往下想,林婉雖溫柔,卻太過於勾人,總勾的他耽誤時辰,以後午憩時,是斷不能到她那裏了。
宣室殿是天子寢宮,殿內引著溫泉,修建了專供聖上沐浴的盥室,盥室以白玉為壁,青石為底,溫泉流入其中,氤起陣陣白霧,猶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