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我快要去金狗的老巢了,這次過去難說還活不活得成,但有些事兒總得有人去做,你說是吧?不過你放心,當年你用你的命保住了我,我要不好好爭取活下去不就對不住你了麼?”
徐子楨在墳前坐了很久,和冥冥中的花爺敘著舊,說到動情處他的眼眶紅了,然後將一壺酒緩緩撒在墳前,站起身道:“我得走了,要是這次不死,我會再回來找你喝酒,要死了就更簡單了,咱們到閻王爺那兒接著做兄弟。”
在旁侍立著的完顏宗德一直安靜地等著,聽到徐子楨的這番話時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有點明白為什麼徐子楨身邊會有那麼多高手肯對他死心塌地了,因為他和別人交朋友時也同樣是死心塌地的。
祭奠完花爺後徐子楨回到了城裏,這時已是午時,徐子楨先去將貴叔接了出來,才出門就迫不及待地問起雷捕頭,貴叔也不多說,帶著徐子楨朝城中鬧市而去。
等來到地方後徐子楨發現這裏很是眼熟,這裏是蘇州城裏最熱鬧的地段之一,寬闊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不遠處就是蘇州府衙。
“這裏是?”徐子楨望了一眼四周,沒見到雷振。
貴叔努了努嘴,指向旁邊在建的一座樓:“在裏頭呢,你……”
還沒說完,就見一個漢子肩頭扛著兩根木料大步走了過來,進了樓裏,將木料放在地上,然後在工頭手裏拿過兩根竹籌,小心地放進懷裏後又走了出來。
徐子楨一下子愣住了,這個漢子穿著件灰色短褂,那褂子破爛得和貴叔身上那件幾乎不相上下,腳下一雙鞋子也是磨破了尖,露出了小半個大腳趾。
雷捕頭?這真的是曾經蘇州城裏意氣風發鐵麵無私的雷捕頭?
徐子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曾想過雷振或許從衙門裏出來後日子過得不怎麼如意,可是怎麼都沒想到,曾經的捕頭竟然現在淪落到給人搬木料去了,那一身好功夫完全無處可用,隻憑借著兩膀子力氣討起了生活。
他剛想過去給雷捕頭一個驚喜,卻忽然發現有幾個吊兒郎當的小子走了過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全都是衣襟敞開袒露著胸口,也不管胸口有沒有肌肉,腳下的鞋是趿拉著的,雙手抱著胸,就這麼橫著攔住了雷捕頭的路。
一個小子道:“別忙著走啊雷捕頭,少幹點活又不會沒錢吃飯。”
又一個陰陽怪氣地道:“這可是雷捕頭,他會沒錢吃飯?開玩笑呢吧?”
雷振的腳步一下停住了,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冷冷地道:“又想做什麼?”
為首的是個瘦骨嶙峋的潑皮,他手一揮,讓其他人圍住了雷振,然後笑眯眯地道:“咱們能做什麼,隻是想找雷捕頭你聊聊天交個朋友罷了。”
雷振的拳頭猛的握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