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尤粒和齊硯約好兩點在宿舍樓下碰頭,齊硯帶她去音院的民樂團和大家見麵,並且讓她帶上琵琶。
一點五十五分,尤粒背著琴下樓,給齊硯發了條微信,告知他她已經在樓下了,他收拾好了就可以直接下來。
齊硯一分鍾後回過來:【來了。】
收到回複,尤粒關了手機,視線下意識朝對麵的男生宿舍樓望去。
看了兩分鍾,進進出出四五個人,她連齊硯的影子都沒瞧見。
尤粒眉頭蹙了蹙,思量片刻,發微信:【沒看到你啊學長。】
消息剛發出去,她聽到右前方有“三全音”傳來,再一抬頭,隻見齊硯踩著石磚小道,從外頭的方向走過來,單肩背著二胡,右手拎著一個紙袋,左手握著手機,垂頭在看。
尤粒有點意外,他居然不是從宿舍樓裏出來,自己還白白往裏看了好久。
齊硯看完消息,沒有回,落了鎖屏直接朝尤粒走近,步子一頓,淡淡出聲:“走吧。”
尤粒跟著走在他旁邊,特意拉開一點距離,問:“學長你沒在宿舍呀?”
“嗯。”齊硯緩步,側目瞧她一眼,對於她拉開的一大段距離感到些許不爽的一蹙眉,說,“剛從咖啡店過來。”
前頭有石墩,齊硯垂頭看路避開,拎著袋子的右手舉了起來,往她方向一伸:“拿去。”
“?”
尤粒仔細看一眼袋子,發現是鐵咖的,說:“我今天沒點外賣呀學長。”
“我知道。”他步子沒停,手也沒往回收,腦袋又側過來看她,目光清透,“這是我給你的。”
我給你的。
可能是因為他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吧,所以尤粒在聽到這四個字時,心跳突然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撲通撲通開始好一陣加速,在胸腔裏胡亂撞擊,撞的尤粒腦瓜子都感到“嗡”地一下顫。
盯著齊硯的臉三秒鍾後,尤粒抬起雙手,疊放著覆在自己的心口上,試圖用力量把這個心跳壓下去。
深呼吸稍稍穩定後,尤粒兩手還是捂在胸前不動,掀起眼皮子看向齊硯,語氣怨懟地警告說:“學長,你長著這張臉,別說這種話!來來去去這麼多人看著,我會招學校女生群毆的!”
齊硯:“……”
說完,尤粒邁大步往前,把他甩到身後,咖啡也沒接。
齊硯回想剛剛說的話,先不明所以地皺了下眉頭,然後反應過來,哼了聲笑,邁長腿兩步追上她,直言:“你想太多了吧,我隻是想謝謝你幫我占位和點到。”
他的咖啡又遞到了手邊。
尤粒頓住腳步,微微仰頭,眼鏡後頭的倆眼珠子試探性的上看下看,仿佛在說“這麼有心嗎?”
“還有……”齊硯被她瞧得心虛,輕咳一聲,眼裏閃過一絲歉疚,如實道,“我那天說的那句話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嫌後排太吵,才坐上來的,不是真怕你打擾我。”沒想到你那會兒當真了,還生氣了。
最後一句,齊硯沒說出來。
那天?說的那句話?
尤粒眯眼想了半晌,沒記憶,問他:“你那天說了什麼話呀學長?”
“……”
齊硯不可思議:“你忘了?”
尤粒撓撓頭,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記性不太好,一般不愉快的事我都不會特意去記。”
齊硯怔然。
倒是個不記仇的姑娘。
正過臉,齊硯嘴角揚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把咖啡直接往她手裏塞去,再開口時,語氣都不自覺溫柔了幾分,“忘了就忘了,你喝咖啡就行。”
尤粒被迫接下,垂頭好奇看了一眼袋裏頭,驚喜:“是桂花燕麥冰拿鐵哎!”
齊硯繼續前行,聽到後頭傳來的雀躍聲音,沒有回頭,隻是嘴角的弧度彎得更深了些。
尤粒拆開吸管插\\入杯蓋,吸了一大口,極度滿足的走到齊硯旁邊,笑眼眯眯的看著他,說:“那既然是謝禮,我就不客氣了學長,謝謝啦。”
齊硯側目一瞥。
雖極淺淡,但神思卻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瞬。
可愛,是真的可愛。
……
音樂學院在對麵的獨立校區,占地麵積很大,和延大差不多,還比延大多了個小型音樂廳——畢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著名院校。
從宿舍樓到延音,走了十五分鍾。
到民樂團所在的教學樓前時,尤粒手裏的咖啡已經開始見底。
“咻咻”地空氣聲從杯子裏傳來,齊硯扭頭一看,杯子裏的冰塊都沒化完。
他皺皺眉頭,關心問她:“今天氣溫不高,這冰飲你是不是喝的太快了些?不怕腸胃不舒服?”
尤粒吸盡最後一滴,滿足的“啊”一聲,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笑著回答:“不會啊,我最喜歡喝冰的了,而且這個拿鐵,真的很好喝哦。”她豎起大拇指,稱讚,“怪不得是你們店的招牌,要知道,我可一直都是奶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