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雲鶴看了她一會,深深的長出一口氣,轉而向連玥介紹起宣州有名的菜係來。
幾人點了菜,便挑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
掌櫃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就將飯菜給他們上齊了,笑道:“幾位慢用。”
連玥拿起筷子,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頓時胃口大開,大快朵頤。
吃得太多,連玥感到肚子有些撐,神色立刻變得痛苦起來。
“太子妃……”龔雲鶴話剛出口,想到連玥的囑咐,改口道,“連小姐,你沒事吧?”
連玥擺了擺手,尷尬的笑了笑。
之前在船上雖然都是美酒佳肴,可她身體不舒服,也就沒怎麼享用。後來到了府衙,一日三餐都吃得極為清淡,她也隻能忍耐。
現在看到這些,她自然無法克製,也就吃得多了些,反而遭罪。
江雪和龔南也都放下了筷子,關切的看著她,隻怕連玥吃壞了什麼東西,鬧了肚子。
連玥蹙了蹙眉,吃力的站了起來,道:“你們接著吃吧,我去一下茅房。”
說罷她便往掌櫃那邊走去,問了茅房的位置,直奔後院,不一會的工夫,總算身體通暢,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了一個眼熟的彪形大漢。
連玥沒在意,對方卻忽然將她攔了下來,冷冷一笑道:“小娘子可還記得我?”
連玥蹙眉一看,認出這是那日在寺廟裏,驅趕龔南母子的壯漢,見他眼帶戾氣,麵色不善,連玥後退了兩步,沉聲道:“你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壯漢冷笑,這女子那天害他在寺廟,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他出醜,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她一頓,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不過,她倒的確長得標致……壯漢心念一動,抬手朝她的臉拂去。
連玥眉頭皺得更緊,正想轉頭躲過,一人忽然擋在了她麵前,攥住了壯漢的手腕。
連玥吃驚的抬目望去,來人長發飄飄,眉目溫潤,宛如從畫中走出的少年。
“五弟?”連玥驚訝道,歐陽釗怎麼會在這?
歐陽釗朝她微微一笑,轉頭麵對壯漢時又換上了冰冷的表情。
見是個毛頭小子,壯漢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道:“哪來的毛頭小子?趕緊給我滾!”
歐陽釗翹了翹嘴角,微微一用力,壯漢的手腕便被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疼得他嗷嗷直叫。
歐陽釗皺了皺眉,猛地鬆手,道:“我不想廢了你的手,現在,滾吧!”
壯漢恐懼的看了看他,又恐懼的看了看連玥,忙轉身快步離開。
歐陽釗目睹著壯漢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這才收回了目光,轉頭關切的看著連玥:“皇嫂,你沒事吧?”
連玥搖了搖頭,疑惑道:“五弟,你怎麼會在這?”
“六弟和七弟想來宣州,知道二哥是來宣州處理黃河決堤,我就跟來看看,也許能幫上什麼忙。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你。”歐陽釗笑了笑,聲音醇厚,眼睛明亮。
連玥了然的點了點頭,想到龔雲鶴他們還在客棧大堂等著她,便道:“還有人在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歐陽釗附和道:“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起吧?”
“嗯。”連玥回道,兩人一塊回了大堂,見連玥身邊多了個男人,龔雲鶴隻是吃驚了一瞬。
吃過飯,龔雲鶴準備上樓,見連玥也準備回去了,歐陽釗便主動提議道:“皇嫂,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麻煩你了。”連玥抿唇笑了笑,兩人結了帳,走出客棧,漫步在宣州的街頭。
結合了宣州的情況,歐陽鐸一方麵派人招募了大量的民夫修固大壩,提供食宿和工錢;另一方麵,派人修建善堂,接待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提供粥和藥草。
比起之前,宣州的境況好了很多,如今街頭上也多了很多小販,隱約重現了當初的繁華熱鬧。
“那地方幾乎一年四季都很冷,而且因為食物稀少,所以即使是在冬天,那裏的熊也不會冬眠,而是會出來四處尋找食物……”歐陽釗繪聲繪色的朝連玥講述著那些年他遊曆的地方。
連玥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原來還有不冬眠的熊。
“然後呢?”
“結果有一次我就碰到了一頭熊,躺下裝死,結果它非但沒走,反而走過來將我扛回了它的洞裏,又去找其他食物,我就趁著這個機會逃跑了。”似是回憶起了那個場景,歐陽釗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連玥也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時從街角忽然傳來了孩童的聲音:“你染了天花,我們不跟你玩!”
連玥抬頭望去,隻見一群孩童圍著一個孩童,那孩童臉色通紅得有些不正常,大聲辯解道:“我沒有染天花……”
歐陽釗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了然的上前,蹲在那孩子麵前,神色專注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把了會脈,道:“你這是普通的發熱,不是天花,隻要喝幾副藥就好。”
孩童懵懂的點了點頭,默默的看著歐陽釗起身回到連玥身邊。
連玥回想著歐陽釗剛才熟悉的手法,不由好奇道:“五弟,你懂得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