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可以出一個陛下,但是絕不能連續兩代出陛下這樣的君王。如果不疑將殿下教成和陛下一樣,那是一場禍患。”
劉璋聽著周不疑的話,不由內心一震,或許隻有將死的周不疑,才能讓自己冷靜的麵對他說的話。
麵對腐朽的階層,的確需要鐵血的改革,武力的壓迫,靠一個中庸和玩弄權術的君王,那是幹不成什麼事的。
但是,這樣的鐵血改革能夠每代都發生嗎?
改革必然帶來**,必然帶來血腥,難道自己改革的目的不是讓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而是讓他們一直沉浸在鐵血的改革中嗎?
確實,大規模改革後,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
第一代君王打天下,製定規則,第二代君王該做的,是延續這些。
很顯然,如果劉循也是狠辣無情的人,並不是那麼適合接管自己留下來的已經算是安定的江山。
而現在,劉循絕對不是一味的多愁善感,他懂得用人,他知道誰對他好,他也有理政能力,與自己唯一的區別,是會用一些委婉的手段處理事情,不太喜歡大規模殺戮。
而這些,並不與一個治世君王需要的素質抵觸。
“所幸,陛下的第二個兒子,繼承了陛下一樣的血液,如果陛下在周不疑去後,依然不願讓一個算是仁慈的君王接管江山,那還有一個選擇,並不算被不疑逼到了沒有選擇的地步。”
周不疑說完,沉默了一會,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曹衝,我走了,我能為殿下做的,就這麼多,以後殿下,靠你了。”
……
“康兒,你已經十八歲了,武藝軍略政略都不錯,我們對百濟和新羅的全麵戰爭就要展開,父皇把你派去協助王越,之後就留在百濟或新羅治理內政,你會願意嗎?”
劉璋拉過劉康的手說道,十年前,劉璋就查出了真相,在案發之前,黃權找到劉康,要他將羊首放到劉循房中,但是劉康借機,放下了九品中正製的陳群真本。
而且劉璋也知道,其實無論黃權叫不叫劉康放那個羊首,劉康早已打算將九品中正製的真本放在劉循那裏,隻是沒有一個機會,沒有一個放了真本後,就立刻被查的機會。
是黃權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
但是劉璋從來沒對劉康說出來,劉康放下陳群真本,並不算嫁禍,因為這東西不會給劉循帶來罪過,僅僅是讓劉循失去自己的期望。
劉璋隻是問了劉康一句話:“你記得在長安危難時,你的哥哥讓你先走的事了嗎?”
劉康當時什麼話也沒說,但是表情告訴劉璋,他記得,而且感激在心,但是他還是要這樣做。
劉璋那時候覺得,劉康的為人處事,和自己太像了,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或許就是繼承皇位,可以犧牲一切。
從本身來說,劉康看起來確實比劉循優秀。
那個時候劉璋下不了決心,不知道劉康和劉循誰更適合繼承自己的位置,但是現在,周不疑給了自己答案。
……
五年時間,百濟,新羅相繼被征服,倭奴國的徐家,就算不想兌現諾言,被鴉片掏空的國家,也最後被大漢蠶食。
二十年後,劉璋對倭奴國第一次重整,倭奴國再不存在,劃分為扶桑州,從大漢派出州刺史,倭奴國的才子也開始往大漢調配,扶桑州和滇州交州等州相比,再也沒有什麼區別。
二十年來,孫權還是沒能**大漢,但是在夷洲孫權的威脅下,以及與扶桑州的交通開拓中,大漢水軍蓬勃發展,船隻已經具備了遠洋能力。
終於,在公元235年,衛溫率水軍遠征,拿下了夷洲,大漢軍隊登上夷洲。
同時因為扶桑州的完全漢化,鴉片輸入已經不合理,金胖子在高句麗的鴉片基地逐步向扶桑州遷移。
大規模的航海艦隊向太平洋外圍擴張,當然,所有艦隊都帶上了佛教和道教的聖果。
大漢的輝煌在延續,民生持續發展,但是,黃忠,王越,嚴顏等老將相繼隕落,劉璋也已經垂垂老矣。
在高高的望星台上,昔曰美麗無雙的黃月英已經滿頭銀發,但是氣質卻還是一樣的灑脫隨意,比一旁蒼老的劉璋好得多。
功臣塔的牌位又添了好多,唯一讓劉璋遺憾的是,周不疑沒有進入功臣塔,或許,後世人永遠不會知道,一個最該進入功臣塔的人,已經代替一個君王,進入曆史殲臣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