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秀的暴虐讓淩父淩母都吃驚不已,頭一次看到大女兒的這番做派,淩母氣憤地抬手一下打在了她的胳膊上:“你做什麼姐姐,這麼對待你妹妹的麼?”
然後連忙拉起淩婕扯著回到了她的臥房。
淩父有點底氣不足地:“這、怎麼鬧成這樣,你們在那邊到底交涉了什麼?”
淩秀大概說了一下情況後表示:“這已經算是有回旋餘地了,不然怕是淩婕都沒機會再回湖光一中,就算給她機會她也頂不住壓力。至於什麼PUA真相,就算慕江流他捏著鼻子承認了,我敢說表述出來讓人聽到的絕對是另一種意思。”
“這是那個小樂爭取到的?”淩父不可思議。
“不然呢,你以為我現在有什麼資格和他們家講條件麼?慕家大小兩條狐狸都等著我入局,好清算到鍾仰錄頭上。除非我不想幹了,那誰給鍾仰錄做支應。”
淩父沉默了片刻後問道:“那小鍾那邊現在怎麼樣了,不是說在查那幫教輔供應商的底細麼?”
淩秀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牽牽扯扯盤盤繞繞,一點蠅頭小利蠱惑著人心。她現在挺後悔的,至少在沒有清晰鍾仰錄背後的路數之前,不該由著父親去讓淩婕探路的想法,有心人做事誰會留那麼多證據給你。好半天後她還是過去臥房那邊,看到淩婕麵對牆壁,眼角有未擦拭的淚滴。她耐下心幫妹妹擦了眼淚:“我曉得你還有委屈不能釋懷,家裏做了安排但沒有給你兜底……我也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事實上我們高看了你也低估了慕江流,現在我隻能勸你低調一點蟄伏下來。”
好像還有很多的話在嘴邊沒有說出來,但淩秀還是抿上了嘴巴。
五月的陽光讓人心浮氣躁,淩婕失望地扭頭望向窗外。香樟樹的枝椏披著飽滿的綠,原本應該是一陣希望的蔥鬱,在她眼裏卻沉澱了幾份反差的軟弱無力感。尤其是在房牆的背景下,蒼翠是欲蓋彌彰的失落。
“他呢?他什麼時候回去?”淩婕急切想逃離這個地方,即便這是她的家,這裏有她的爸爸媽媽,仿佛樂遙才是自己能逃避的唯一依靠。
“他?估計要在湖光度過這個五一假期了,大老板安排他跟著策劃組學習進修呢。”淩秀頗有不虞,從什麼時候開始,執行組已經丟失了大老板的信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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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樂遙正觀摩著省新華書店的繁華,橙仕大廈一樓二樓相互打通,寬闊的廳堂,精致的書架,琳琅的書籍,陳列設計的工藝裝飾品,閱讀的格調油然而生;三樓,斯文的讀者,精致的人群,端莊的貴賓們,落座在閱讀的角落,打開書本,輕指翻頁,目光隨著白紙黑字從左到右地遊離。四樓,感受到的優雅品味、目及的高端禮節、耳聞的風趣談吐,生活中所有漫不經心的儀式感充盈在此時間空間內。
樂遙深覺陶醉,簡直是一種仰望的姿態,仿佛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和洗禮。
閱讀,全民閱讀。入得門內是象牙聖地,出了門外是紛擾世俗,每一個人都自發地維持著有識之士的矜貴與驕傲,自在自得,自然自由。此時此刻,他心有所感,恨不得……啐一口唾沫,好平衡一下自己的羨慕與嫉妒。
“咳,忒——”趕緊出了書店,他實在是心中鬱結不吐不快了。
“這麼快就朝覲完了?”
廣場外走過來打招呼的是周鈞和聞幸二人,周鈞穿著西服幾分穩重,有點嚴肅。聞幸帶著墨鏡幾份灑脫,有點淡漠。
樂遙迎了過去:“兩位哥哥開我這個玩笑,我何至於談到朝覲,不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嘛。”
“我就說他得了便宜賣乖的吧,這小子得提防著點,敢這麼果斷地賣自己,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賣我們了。”聞幸說:“你小子能不能文明一點,大庭廣眾隨地吐痰。”
“八哥說的對,下次不會隨地吐痰了,直接吐你身上。”樂遙笑嗬著。
周鈞隨意抬了下眉角:“得了,別相互嗆了。走吧,到了湖光哥哥們做東,給你接個風。”
於是跟著周鈞、聞幸二人,上了一輛雅閣,周鈞介紹了駕車的是姚磊,樂遙趕忙問好:“姚五哥好,早有耳聞,久仰久仰。”姚磊也衝著樂遙友好點頭:“青岸信鴿,年少有為,幸會幸會。”
驅車到小南湖風味餐樓,二樓包間裏謝彬南久候多時,才看到樂遙就樂嗬地朝他拍拍肩膀:“一表人才嘛,韓老四倒是做了一回好事,給我們團隊注入了最新鮮活力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