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丫的感情糾紛終於淡化了,李永森終於不再像鍾表一樣定時定點的出現在我們班門口了。不知道是他自己幡然悔悟了,還是我的威脅起了作用。因為毛丫的事情我好久都沒有關心賀俊了,他最近沒有經常找我玩,下學後經常單槍匹馬的溜走。而我也沒有心情,因為我現在混在一個奇怪的氛圍之中,班裏流傳著曉寒和楚雲飛的n種戀愛版本,一個普普通通的問候都會讓別人覺得這是什麼曖mei的暗語。我們本著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宗旨繼續按照平常一樣,結果被他們誤解為事實如此無需爭辯。就連毛丫都會時不時的來一句你們家楚雲飛如何如何長短,我很鬱悶。

一次我們去老班家補數學,我們老班是個很好很好的老師,她給我們補習數學從來都沒有收過我們一分錢,往往都是拔高式的那種。我們每周日下午都去老師家補課,八九個人。我和毛丫都在,楚雲飛也在。老班家有一套組合沙發,平時都是女生坐在主沙發,男生坐在兩個扶手沙發。那次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和楚雲飛被毛丫和他的朋友擠在了一起,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下午那麼熱,我們兩個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楚雲飛低低的和他朋友說,“你往過點。擠死我了。”他朋友用著非常適當的聲音說,“你不能往曉寒那裏坐坐?反正坐同桌的時候離得更近。”

大家都笑了,張老師也看著我們兩個人笑,“都這個年代了,還這麼封建?你看看曉寒把毛丫擠得。”在老師和同學們的慫恿之下,一個下午我們兩個人都被擠在沙發中間,我覺得我們都很熱,北方的十一月即使很暖和也不應該會讓人覺得渾身發燙。補完課,楚雲飛的朋友笑著對他說,“你臉很紅啊?傍晚的夕陽還這麼熱?”楚雲飛沒有說話,毛丫過來摸我,“你也這麼暖和,小兩口還真像。”我掐了一下她的腰。我在很久之前擔心的“三人成虎”似乎成真了。

我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帶著田笑的書包站在田笑家門口,裝模作樣的對著她媽媽或者姐姐說,“阿姨(姐姐),田笑幫老師批作業呢,晚點回來。”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我問田笑最近忙什麼,因為她的狀態有些恍惚,但是她不說也就算了。

終於一天下午放學,我們一起回家,確切的說,是一個晚上。中期考試,英語成績考得不是很好,老師留下全班一起做題,一做做到晚上七點半。毛丫那家夥跑到她爸辦公室去呆著了,我隻好和田笑兩個人一起走。

我們回家的路上很安靜,周圍是一個小區,路燈也很亮,平時下學的時候大家吵吵鬧鬧的,不覺得什麼,這麼晚下學,有些不習慣。田笑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倚在我的身邊,用那種顫巍巍的聲音說,“曉寒,你回頭看看,我們的影子那麼長,靜悄悄的,好可怕。”初冬的天氣有一些風,吹在已經掉了葉子的楊樹上,發出呼嘯聲,讓人不寒而栗。田笑像隻受驚的兔子,不時的左顧右盼,接著用那種頻率的聲音說,“曉寒,好像有人跟著我們,怎麼辦?”

“田笑,你這麼說話,我會更害怕的。”我笑著說,“我給你講個鬼故事啊?聊齋裏的?”

田笑愣了一下,感覺她有點害怕。“曉寒,真的,真的有人跟著我們。”

我一邊回頭一邊準備嘲笑她疑神疑鬼,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男生的影子在我們後麵徘徊。我看了看周圍,路上沒有其他人隻有時來時往的汽車,拉著田笑快走兩步,那人也走得快,我們慢點走,那人也走的慢,看來真的是跟著別人。我和田笑說,“我係一下鞋帶,你等我。”我蹲下來問田笑,“那人還跟著我們嗎?”

“他也停下來了。”田笑聲音低低的。

“我站起來之後,我們兩個人就往左邊跑,那邊有個集貿市場裏麵人很多,我們從那邊走,怎麼樣?”

田笑也蹲了下來,“曉寒,可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