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不打算帶上胖子和小哥了,倒也不是故意想把他們丟在家裏,主要還是覺得不過解決一個小事沒必要買三張機票,太興師動眾,以他們的地位和能力在我看來也配不上。如果夠快最多不超過三天我就可以搞定一切,但我很是不爽,任由誰被隨意打亂生活都恐怕沒什麼好臉色。這也導致我直接在現場公然摔了手裏那盞釉色溫潤的杯子,唯獨可惜了它。
今年生意的確不好做,但是也別想從我身上刮油水下來,這麼點錢都扯不明白,不如直接算算年紀一起拉著手早點下去見我爺爺。讓坎肩帶著人掐了半數以上他們淘貨的路子,也不打算再聽他們叫囂。等其他人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選擇點頭,卻又在背後罵罵咧咧的離開之後,我才終於從這滿屋子裏的烏煙瘴氣活過來。
我不喜歡這種情況,我還是沒能做到在他們喋喋不休提到三叔當年如何如何的時候,完全克製我心底如影隨形的空洞。但沒關係的,我早就習慣了與這種情緒共存,所以直接掏了身邊夥計兜裏的煙,然後把他也從門口推了出去。
關上門,整間屋子隻剩下我一個。陡然下降的溫度提醒著我這是杭州的冬天,一個我曾經非常習慣如今卻陌生了的冬天,而我也不由地再一次確認一個事實。我也老了,隻是我一直都在試圖竭盡全力延緩這樣的情況。下意識彎腰揉了揉發酸的膝蓋,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坐在半開的窗戶邊,這曾經是他的老位置。他經常透過這道縫隙看向隔壁家住人的院子那處飛起來的屋簷,我愣了一會,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了,隔壁早就在這麼多年過去的時間裏被徹底改頭換麵變成了紅火的小餐館。人聲鼎沸,看起來好不熱鬧,聽起來都是闔家歡樂的模樣。
最後看一眼,起身把這扇窗戶徹底關上,我什麼都顧及不到,隻是靜靜地點上煙深吸了一口。已經想不到此刻我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