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技術擊倒(2 / 3)

父親似乎察覺了她神情恍惚的動作,於是帶著笑容蹲下身子,他張開嘴說了些什麼,又指了指在樹下。秋棲想茫然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去,她記得那裏是一個看書的孩子,可是赫然發現那是比自己還小一些的應牧。應牧神情沉靜地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把菜刀,他的目光從女孩臉上掠過,投向更遠的地方。

秋棲想感到一陣心悸,似乎有一個聲音拚命阻止她轉回頭去,可是她依然那麼做了。隻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位於自家的宅門前,一股劇烈的火焰忽然從門裏窗裏噴射出來,強勁的氣流一下子就把她給掀了個跟鬥。

等秋棲想爬起身來,整個世界已經被大火包圍,人影在哭泣、叫喊、奔跑。眼前的房子迅速在大火中崩毀,前庭塌了下來,從搖晃的縫隙裏,她看到了父親被壓在房梁下,大火在他身上竄起來,他似乎朝自己揮手,大叫著什麼。秋棲想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不,應該說是即將重演的悲劇。

於是女孩試圖衝進大火中,卻感到手臂一緊,被什麼人拽住,她驚恐地回過頭,那稚氣而沉靜的麵容出現在她的眼簾裏。

“不……”秋棲想喃喃自語,然後慘叫發自肺腑地迸發出來:“不要啊!小牧!”

她的聲音還未落下,隻聽到呼的一聲,應牧手中的菜刀越過她的麵龐飛了出去。

秋棲想的身體僵硬起來,她緩緩將目光轉到父親身上,隻見那把菜刀就插在壓著他的橫梁上,而鮮血從斷了半截的脖子裏流了出來,一直流到焚燒的玩偶兔身上。

“不!”秋棲想抱著腦袋慘叫起來。

房屋倒塌,火花四濺,眨眼間,火焰將她包圍起來……

“救我,阿想,救我!”應牧的聲音清晰地傳進秋棲想的耳中,她打了個激靈,頓時喘過一口氣來。

水滴靜靜地打在地麵上,嘀嗒、嘀嗒、嘀嗒。

周圍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沒有燒焦的人形,沒有拉扯她的手臂,沒有大火,沒有應牧和父親,什麼都沒有,手電和匕首也不知道掉落在何處。

秋棲想感到身體無比寒冷,她緩緩蹲下身體,雙手抱住肩膀,健美高大的身軀不住顫抖。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秋棲想哆嗦著雙唇喃喃自語,時而發出兩下笑聲。

她一直追尋過往的恐懼,現在她如願以償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仍舊無法超越它,寂靜嶺的魔力如同一座巨大而殘酷的熔爐,將靈魂的補丁融去,留下龜裂的心網。

秋棲想又聽見應牧的求救聲了,她有預感,隻要一直向前走,就能找到他。她必須找到他,然後將他帶在身邊,然後一起步入地獄的結婚禮堂。這是因為愛還是恨?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隻有在他的身邊,自己才能得到安寧和安全感。

她似乎聽見應牧在說:“不前進不行。”

“我來了,小牧,等我,等我!”秋棲想搖搖晃晃站起來,扶著牆壁,腳步踉蹌地朝更深遠的地方行去。

在甬道的盡頭,是一處光亮的世界,仿佛要將整個黑暗割裂開來般的銳利光芒從地下升起來。秋棲想眯起眼睛,她聽到齒輪在轉動,液體在沸騰,熱氣讓視野搖晃起來。穿過甬道盡頭的唯一一扇門,女人看見了熔爐的世界。

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冶煉廠房,她就站在高架台上。向上眺望,視線會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吞沒;向下眺望,金黃色的液體在占據了整個房間的巨大熔爐裏翻滾。相隔三十米遠的前方是另一處高架台,那兒打起一個兩人高的簡陋架子,應牧被鎖鏈銬住雙手,吊在架子上。科爾文僅穿著一條長褲站在旁邊,光著膀子,赤裸雙腳,手持一根三米長的長矛。

他一見秋棲想邁著虛弱的步伐走進來,立刻高聲唱諾道:“歡迎歡迎,我們的大美女喬希,一個改邪歸正的女人,一個手刃過去愛人的女人,一個身材完美的膾子手。哦,今天的黑夜一過,又是一個美麗的白天。”

“你想做什麼?科爾文!”秋棲想叫道,她的喉嚨有些嘶啞,但是如果不放開聲音,機械轉動和液體沸騰的聲音就會把她的聲音給壓下去。

“幹什麼?”科爾文把嘲諷掛在臉上,用長矛拍打吊在半空的應牧的臉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了?喬希,你知道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你說我還能幹什麼?”

秋棲想的視線亂轉,想要找到跨越這三十米天塹的方法,可是她失望了,她走錯了路線,通向對麵的高架台隻有重新選擇另一個入口,那邊和這邊完全沒有交集,就像鍋子的兩個耳朵。

“你還想再走一次嗎?不,不!這樣可不行。”科爾文叫起來:“如果你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會讓你的小男人嚐到苦頭!”

“你到底想怎麼樣?科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