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麵對麵的站著,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圍觀,總感覺周圍的人們在期待著一場分手大戲的上演。
我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冷寧澤的手,湊近冷寧澤的耳朵,小聲說:“寧澤,你小聲點兒,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去吧!”說完,我的眼神朝四周掃了一下,示意寧澤周圍有人在看呢!
寧澤聽了我說的話之後,也隨著我的目光看了一下周圍,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也總算是注意到了自己剛剛有點激動了。
於是,他低著頭,想了一下,又突然之間拉著我的手,逃跑一樣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一路上,冷寧澤沒有問過我有關耳朵的事情,專注開車的神情感覺有些可怕,我小心翼翼的偷看冷寧澤的側臉,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回到家裏的時候,茉茉還沒有放學。寧澤直接就在客廳裏質問起我來了,“安瀾,你給我說清楚一點,你的耳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冷寧澤見我生病了,自己還有些不在乎的樣子,還瞞著家裏人,有些生氣的樣子。
“其實是今天早上,我突然聽見了火車轟鳴聲,然後就發現自己的耳朵出血了,之後我就去醫院看了。醫生給我檢查了,說是治不好了,失聰是早晚的事情。”我冷靜又簡單的跟寧澤說了這件事情,其實我很驚訝,因為我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這麼冷靜的說出這種話。
說話間看著冷寧澤的臉,越說聲音越弱,最後低下頭不再看他。
寧澤聽我說完之後,很久都沒有說話。他呆呆的看著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留下了眼淚,我看到他的淚水,無聲無息的劃過雙頰,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卻已經讓人感受到無數悲傷。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見寧澤流眼淚了,我突然有點兒不知所措了。我趕緊走過去拉著冷寧澤問:“寧澤,你怎麼了?你別這樣,我真的沒事,畢竟我還有一隻耳朵啊,不會影響生活的,而且我??????”
還沒有等我說完,寧澤就一把把我攬進懷裏,哽咽著說:“安瀾,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好好的照顧你,你耳朵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至少我能早點兒想辦法。沒準還能治好的,如果我們今天沒有去聽音樂會就好了!”
可能是因為哭了的原因,冷寧澤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和哽咽,緊緊的抱著我,好像不抓緊我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知道他在後悔沒能早點發現我耳朵的事情,早點帶我去看醫生,我安慰的拍了拍冷寧澤的背,安慰著冷寧澤。
“你說什麼呢?我倒是覺得去聽音樂會真的是太好了,在我的耳朵完全失聰之前,可以去聽一次音樂會,創造好的回憶,真的是太好了!”我抱著寧澤,微笑著說,我知道自己耳朵的情況,肯定是沒有希望了,能在這之前跟冷寧澤完成之前的心願我真的很開心。
也希望我這麼說,能夠給冷寧澤一些安慰。
寧澤聽我說完之後,沒有再繼續說什麼治病,去醫院之類的話了,而是溫柔的問我:“安瀾,你的耳朵現在還能聽見嗎?能聽見我說話嗎?”冷寧澤像個孩子一樣,貼在我失聰的耳朵邊上跟我說話。
我搖搖頭,說:“現在耳朵中隻能聽見吵鬧的火車轟鳴的聲音了,醫生說這種聲音會越來越大,然後聲音有一天消失了,我的耳朵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見冷寧澤臉色不好,我指著另外一邊的耳朵微笑著說,“沒關係,我的另一隻耳朵還是好好的,可以好好的聽見你說話哦!”
寧澤心疼的看著明知道會失聰還努力歡笑的我,十分心疼,沒有再說什麼了,但是抱著我的力氣卻不自覺的大了一點兒,我知道這是因為寧澤他打從心眼裏心疼我,心裏暖暖的,抬起手也緊緊的抱住了冷寧澤。
最近發生太多太多事情了,都說兩類插刀真朋友,同甘共苦叫夫妻,這一刻我心中的這種感覺越發的明顯。
一路走到今天,我跟冷寧澤的感情越來越好越來越穩定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著這些,跟冷寧澤就這樣抱在一起,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話語,隻有彼此。
甚至覺得有一個這麼心疼我的丈夫,就算是兩隻耳朵都聾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我不自覺這麼幸福的想了起來,原來把事情說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也許這就是夫妻吧,所有的事情兩個人都打開天窗說清楚了,反而心裏沒有負擔了。
片刻之後冷寧澤放開了我,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兒之後情緒穩定了許多,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深情的看著我,說沒關係,說不管怎麼樣他都會陪著我的。
我微笑著看著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