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的一聲樂聲久久回蕩在會場,直到最後消失的時候,我的耳朵中那令人厭煩的火車轟鳴聲好像也消失不見了。
真好,原來在現場聽音樂會,是這樣一番聽覺上的享受,我揚起嘴角,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好像進入了一個封閉的世界,外界所有的嘈雜都與我無關。
人們紛紛感歎,這場音樂盛會的美妙,起立為這樣的一場藝術表演鼓掌,我隱約感受到坐在我旁邊的冷寧澤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想要起立致敬,可是卻看見我沒有什麼動靜,一邊鼓掌一邊轉頭過來看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安瀾,你怎麼了?”寧澤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看到我流了很多眼淚,但是嘴角卻掛著笑容,很是奇怪。
寧澤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了,做回原位,拉住我的胳膊,探著頭看著我的臉,緊張的問我說:“安瀾,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今天太反常了。”
冷寧澤把我從上到下看了一邊,好像在尋找我哪裏不對,我抹了一把眼淚,看著冷寧澤,笑著說:“沒事,我沒事。寧澤,太好聽了對不對?寧澤,要是好早以前我們就一起來聽就好了,那樣我們的回憶就會多很多了!”
寧澤沒有聽出我話裏其他意思,以為我是被音樂感動了,握著我的手說:“那以後我常常陪你過來好不好?說什麼回憶,咱們還有好多時間,回憶什麼的我們慢慢的創造!”
聽著冷寧澤的話,我一陣感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喜歡像當初那樣,認真的看著我的臉,微笑著給我承諾。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是,就是和你一起慢慢慢變老??????”音樂會結束了,人們有序的離場,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鈴聲想起了,鄧麗君美妙的聲音有些微弱的在我耳邊回蕩,唱出了我此時的心境。
我幸福的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冷寧澤,希望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寧澤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同,還以為我隻是單純的喜歡聽音樂會,站起來拉起我的手,牽著我往出走,以為我還對音樂會戀戀不舍,回頭寵溺的看著我說以後想來聽的時候再過來。
我不想多說什麼,朝著他點點頭,跟在他後麵離開了音樂會場。
之後,我們沒有馬上回家,寧澤陪著我一起逛了很久,我們徜徉在繁華的街道上,無數個路人與我們擦肩而過,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是從他們的眼神,我仿佛能看懂他們心裏的聲音。
我心情雖然默寫地方有些沉重,但總體來說還不錯,對自己失聰這件事情也想通了一些。
冷寧澤從音樂會會場就拉著我的手,逛了這麼久一直沒有鬆開,冷寧澤還帶我去了以前好多有我們回憶的地方。
在那些地方,我久違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天真的幻想著要是時間能夠回到從前,那該有多好。回到我還年輕,耳朵也很好的時候。
可是仔細想想,如果真的讓我忘記現在回到過去,我想我會舍不得這些經曆,舍不得忘記這些年裏發生的一切。想到這裏,我突然對失聰的事情更加看的開了,最後自己在心裏暗自決定,我要在我跟冷寧澤初次約會的場所,向寧澤坦白我耳朵的事情。
我看著我跟冷寧澤牽在一起的手,就像是第一次約會那次一樣,我的手被他溫暖的大手包裹著,臉上蕩漾著喜悅的笑容。
“寧澤,我的耳朵聾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突然能非常冷靜和平淡的說出我耳朵失聰的事實了,甚至是帶著微笑,漫不經心的說出來的。
我自己適應調節了一天,知道現在,感覺這也沒什麼,所以才這樣淡定的說了出來,可是冷寧澤可是剛剛知道的這件事情,我說這話的前一秒,我們還在說笑,對於冷寧澤來說,我坦白的確實有些突然。
寧澤聽我突然這麼說,一瞬間就懵了,本來走在我前麵的,突然停了下來。我一個沒有注意就撞在了寧澤寬厚的肩膀上,我捂著鼻子吃痛的叫了出來。
“安瀾,你剛剛說了什麼?”寧澤沒有時間和心情管的鼻子了,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我肩膀的側麵,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卻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悲傷的感覺,我看著冷寧澤跟當初美歐多大差距的麵容,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了,隻能呆呆的看著他。
寧澤看著我一臉不知所措不說話站在那裏看著他,有些生氣了,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搖了搖,忍不住衝我吼了起來,“安瀾,你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東西啊?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你說話啊安瀾?”
冷寧澤表情有些凝重,責怪我沒有把這件事情早點告訴他的同時,也在責怪他自己沒能早點發現我的不對勁。
街道上人來人往,並不安靜,但是很顯然冷寧澤的吼聲打破了周圍原本和諧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