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將計就計(1 / 2)

“太子,你可還有話說?”慶元帝不耐開口。

晏暘的額頭冷汗直冒,半晌方顫著身子道:“父皇,孩兒無從辯解,求您降罪!”

慶元帝冷冷一哼,手中的茶杯業已被他捏碎,碧綠色的碎瓷如煙飄落,在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瓷粉。

“太子,你身為東宮儲君,大邑未來的天子,竟連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都辦不好,可見你平日根本沒有在政事上用心,如此作為,真是讓我皇家的顏麵掃地!朕今日若不罰你,恐怕你今後還是半點長進也無,來人呐,把太子給我拖下去,杖三十,罰半年俸祿!”

晏暘的脊背一僵,臉色瞬間蒼白如雪,跪伏在地的身影幾同一個木偶,無聲無息地被侍衛拖走了。

太子晏暘離開後,慶元帝靜靜地瞥了三皇子晏昕一眼,道:“你也退下吧!”

晏昕拱手,道了聲“是”,隨即也出了思政殿。

慶元帝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到殿門口,直到他聲音拐過回廊走遠了,他的目光才收回,末了頭往後一轉,一個年老的內官從身後的金絲繡花屏風後走了出來,恭敬鞠了一躬道:“皇上,您讓奴婢查的事奴婢已經查清楚了,在太子見過鍾尚書之後三皇子殿下和皇後娘娘也曾密會過他,想來三皇子能這麼快把此事查清楚,其中怕是另有緣由。”

“什麼緣由?!”慶元帝的語氣徒然轉冷,“蘇順,你也別把話說得那麼含糊,朕豈會不知自己的兒子是怎樣的人?他們呐個個明麵上看起來對我恭敬愛敬得不行,背地裏其實都恨不得我死呢!”

“哎喲皇上,您這說的什麼話呀!”蘇順聞言忙“噗”一聲直直跪了下來,“皇上您可千萬別這麼咒自己,您將來可是要長命百歲的呀,這大邑國可都還指望著您呐!”

“蘇順,你這人呀”慶元帝淡淡勾了勾嘴唇,末了雙手重重一拍案幾道,“去準備,擺駕芳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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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的日光垂落在寬大的雪白狐氅上,照得衣下人如冠玉一眼散發著晶瑩而耀眼的光輝,他左手支額,右手舉杯,慵懶地斜倚在榻上,看著冬陽中緩緩盛開的紫紅色芍藥,眼角挑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芍藥花開出舊欄,春衫掩淚再來看。

主人不在花長在,更勝青鬆守歲寒。”

吟罷,他灌了一口茶,慵懶的眸子合上,握著茶杯的手卻在袖子下不可自抑地抖了抖。

“殿下,你怎麼又在窗邊吹風?!”

身後洞開的房門被年輕男子關上,楊燁走過來又欲關他麵前的窗戶,晏昭的雙眸睜開,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殿下!”楊燁有些生氣,拔高了語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說,“您現在還有心情關心太子,我看您還是多關心關心您自己吧,就您這樣不愛惜身體,這病能好得了麼!”

晏昭輕笑,眉宇間劃過一抹哀色,道:“本來也好不了了。”

“你!!!”

楊燁氣得臉紅脖子粗,二話不說就轉身關上了窗戶,那叢盛放的芍藥被關在門外,絲絲縷縷的花香仍順著風從窗縫間飄了進來。

晏昭呼吸了一下那如癡如醉的濃鬱花香,重複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楊燁癟了癟嘴,氣哼了聲說:“如殿下所料,被皇上罰了杖和半年俸祿,現在正在午陽門前受杖呢!”

晏昭從榻上起身,頓時眼前一陣頭暈眼花,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和胸口,他深吸了幾口氣,放慢了嗓音道:“你去叫人來替我更衣,我要去皇覺寺。”

“去皇覺寺?”楊燁驚訝地張了張口,“殿下,您去哪兒幹嘛呀?”

晏昭轉頭朝他展露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對了,我去皇覺寺的消息你先不要告訴母妃,對外人也知道我在殿裏待得胸悶難受,想出去散心祈福便好。”

楊燁拱了拱手:“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六皇子晏昭換罷衣服正好行裝,楊燁便扶著他往殿外的方向走去。

大邑國有規定,內宮之中除了皇帝、太後和皇後,其他人皆不許乘輦,更遑論騎馬,所以他隻能走著出去。

內宮的道路很長,晏昭也不急,任由楊燁扶著自己慢慢行走,走至正陽門時,忽聽另一側宮門後有一連串腳步聲襲來,晏昭便停下了,示意楊燁去看看動靜,楊燁得令,不多時回道:“殿下,正是太子。”

晏昭幾不可察地一笑:“那我們就等等,我有話要跟太子殿下說。”

一行人在那裏等了半刻鍾便見十來個內官列成兩排用軟榻抬著晏暘過來了,晏昭的美眸往軟榻上一掃,見上麵的織錦上全是斑駁血跡,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鹹腥味兒。

晏昭趕緊低頭拱手行禮,道:“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趴在軟榻上唇色烏青五官扭曲的晏暘見狀隻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讓內官們繼續往前。

晏昭伸出一臂將他們的去路攔住,晏暘咬牙忍痛艱難地抬了抬頭,問:“六弟可是有什麼事?”

“太子殿下,臣弟聽聞你傷得不輕,所以特地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