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聲音落入耳中,如斷線的玉珠滾過一地,祁曜心中便回蕩著清脆的碎珠聲。

“祁曜,秋千該怎麼玩呢?”

秦苡將秋千繩子分別係在兩棵相鄰的梧桐樹之間,拉了幾下確定穩固之後,她跳下樹問祁曜。

“……你不會?”祁曜的目光從打好的繩子死結上落下,看向她。

“我不會啊,我又沒有玩過。”秦苡答得分外坦然,“我隻是路過的時候見別人玩過,但是那時候秋千是已經蕩起來的。”

她說著,坐到了秋千上,繩子受了力微微搖動著,漾起陣陣清風來。秦苡思考了一下,試探性地朝後蹬去。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繩子一側,隨即微微用力,蕩起的幅度便大了些。

秦苡疑惑偏頭,便見祁曜目不斜視地拉住了繩索:“收腳,抓緊。”

秦苡立刻乖乖收腳,盤腿坐在了木板上,仰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祁曜:“……沒讓你這麼收。”

這麼窄的木板,倒也難為她坐得如此穩當。

“哦。”秦苡放下了腿,重新調整好姿勢。

揚起的風撲在頰側,又將鬢邊散落下來的發絲吹得飛揚,秦苡看著逐漸變低的院牆,從另一個角度感受著風。

自在了片刻,頭頂枯枝交錯間哢嚓作響,隱約要墜下來。

祁曜便止了手勢,放秋千緩緩落下來。

“這就停了嗎?”秦苡有些遺憾,“好想夏天趕快到來啊,梧桐樹的葉子很大的,在下麵蕩秋千一定很涼快。”

“阿軟姐姐怎麼變卦這麼快?”祁曜睨她一眼,“之前不是還說,想在春天的繁花堆裏嗎?”

“都挺好的,是不同的好呢。”秦苡笑了起來,興高采烈地對他說,“到時候我也幫你搖秋千好不好?讓你體會一下禦風而行、芳香撲懷的感覺。”

祁曜垂下眼,撫平心中隨她的話產生的波動,放平了語調:“到時候再說。”

小蓮蹲在闌珊宮外的樹林中,借著枯枝藤蔓遮擋住自己的身形。

身旁一個打扮類似的宮女朝前移動時不留神踩到了一節枯枝,發出一聲脆響。

小蓮急忙拉了她一把,叫她蹲下藏好,狠狠瞪了她一眼。

粉衣宮女被她拉得一趔趄,忍不住出聲:“小蓮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人估計早就睡了,用得著這麼小心?”

“閉嘴!”小蓮喝叱一聲,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色,“阿軟那死丫頭警醒得很,好幾次都從我手底下逃脫了,這次我可是跟娘娘說好、絕不失手的!”

“可是小蓮姐姐,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為何不幹脆從宮殿殿角點起火呢?這樣燒得不是更快嗎?”粉衣宮女被她冷斥了一聲,低了頭小聲問。

“你懂什麼?殿角豈是那麼容易能燒起來的?便是燒起來了,也會被第一時間察覺,撲滅了豈不是前功盡棄?”小蓮看了看偏殿方向,殿前木匾被冷風吹得搖晃,拍打著門框。

“近幾日天又冷了下來,刮起了西北風,從這個方向點火,剛巧能燒到偏殿。再加上此處枯枝落葉多,更是易燃。等燒到偏殿她們絕對撲不滅,隻能被活活困死在裏麵!”

說完,小蓮不再多言,推了推粉衣宮女:“去照我之前交代的做。”

粉衣宮女低頭應是,小蓮看著她那個方向燃起火來,這才放下心,在自己負責的這塊點起火,還順道趴下把火吹得大了些。

“阿軟,這次你必然逃脫不了!”

小蓮看著兩側燒起的火笑了出來,朝著粉衣宮女一招手:“快走!”

兩人趁夜又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