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的目光略微掃視了一下這些人,除了有些表情好奇及凝重的之外,更多的是對這場似乎已經注定勝負戰局裏,對他的蔑視不屑或者主動去送死那種愚蠢的嘲笑。他一語不發,徑直走到目標人物的前方不遠處站定,看著這個身形較為高大魁梧的成年男子,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
“喂,小鬼!”拉冬突然間開了口,對著那個似乎弱不禁風的紫發男孩笑道:“如果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現在還來得及。”
“我隻想要提醒你,集中注意力。”瞳淡淡地說道,隨即向後退了兩步,接著突然間向著對方急速跑去。幾步之後直接輕蹬地麵一躍,跳上了半空中俯視著地麵的對手。
拉冬隻是冷哼了一聲,超向空中看上去幾乎無法回避的男孩伸出了雙臂。接著從他的手臂的皮膚下,有什麼猶如樹幹一般扭曲的骨肉劈裂而出,急劇成型為幾條猶如古代龍形的東西,張著血盆大口向著對方各處包圍而去。隻要被吞進那東西的口中,大概會整個人被拉冬吸收進體內,屍骨無存,連力量也會被據為己有。
瞳並沒有理會,隻是不易察覺地笑了下,接著那些衝過來的東西都瞬間停在了半空中。
拉冬稍微愣了一下,對於這種從沒出現過的狀況而感到吃驚。然而趁他眨眼的功夫,瞳已經從那堆停止行動的東西之中消失了身影。可是沒有留給他任何反應回擊的準備,對方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離他近在咫尺的距離,然而卻是倒立著幾乎與他麵對麵平視。
“你到底……”看到了那雙正閃爍著不尋常紅光的血色雙眸,拉冬連本能去問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趁此機會溜進了自己的嘴裏,直接滑入了他的腹中。接著被對方弱小的手臂用力一擊,高大的他竟然腳步向後滑動了幾米。
就在瞳穩穩地站落於地麵的那一刻,拉冬突然解除了雙臂的攻擊招式,痛苦地捂住了腹部,引起了周圍人的疑惑與不解,更多的是詫異。
啊啊啊——
拉冬痛苦地張大嘴巴嘶吼著,接著隻聽得一聲悶響,在真正空氣炸彈的威力下,他竟然整個人生生炸裂開來。軀體被撕裂成無數塊,血肉夾雜著碎骨四處橫飛,有不少都濺到了兩旁的平台上。
三招之內,沒有多餘的動作。
其速度快到所有人的眼睛都沒跟上,失去了對於瞬間這個詞的概念。這個堤豐裏最優秀的殺手,被一名比自己矮出半個身子的孩子相當輕鬆地殺掉了,甚至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這下,先前質疑這場對決是個玩笑的精英或者幹部,全部都傻了眼,有些甚至留下了冷汗,心髒因為莫名地恐懼而劇烈跳動著。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而且完全是個不合常理的結果。
身上未濺到任何血跡的瞳抬頭看向他們,有些人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兩步,震驚而又懼怕地別過投於對方身上的目光,不敢再去直視那個令人心驚膽寒的孩子。
血色雙眸裏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來自地獄的冥神盯著自己,隨時能取走他們的性命一般。
“我的……上帝啊……”
嘴上喃喃自語著,吉榭爾心裏忐忑而又恐懼。堤豐裏到底是如何誕生了這樣的怪物?又到底是福是禍?
這倆父子在那瞬間給她的感覺根本就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眼神,果斷殘忍不留情麵的作風,總是令人大驚失色的能力……令她幸慶的是對方是忠實於組織的成員,否則站在對立麵的話會發生什麼真的難以想象,恰恰這點又是她最為憂心的。
然而吉榭爾終究不知道,隻是父親陶醉於這樣的狀況中,兒子卻在其中身不由己,這也是他們兩人所不可避的最後的差別。
瞳對他們的反應根本沒有興趣,在眾人完全愣然注視的目光中,轉身準備離開競技鬥場。路過一副悠閑樣子站在門口的克瑞斯身邊時,甚至不想去看對方一眼。在鴉雀無聲的環境下,他直接走出了門外,任由身後的大門關閉,自始自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樣孤單落寞的背影,又有誰能知道其中的含義。
再也沒有人能聽到他內心的呼喚,他內心的渴望,每個人的心中對他的定義,大概就停在了殺掉拉冬的那一刻。那些別無二致的眼神和態度,讓瞳甚至已經開始厭惡自己的存在。
這一刻已經注定了他逃不開的道路,讓他進入了地獄的更深處。可是自己必須要走下去,為了自己的最初的信念而別無選擇。
他不應該去祈求能有信任的人,原則上說得很清楚,他的世界裏隻能有他一人而已。
畢竟,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