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我都待在咖啡店裏忙著調試新品,幫忙收銀。
仿佛隻要自己足夠忙碌,就可以控製腦子不去想一些事情。
這期間裏,林子標也沒有找過我,也許他跟我一樣,也在努力冷靜著自己,在跟過去的人生道別。
倒是祁鈺,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永遠開開心心的樣子,隔三岔五就來店裏找我。
她約我,我提不起逛街的閑情,便推脫店裏有事脫不開身,但她倒是十分堅持的樣子,我不出去,她就坐在店裏看看缸裏的金魚,逗弄逗弄店裏的貓,也能坐一下午。
周三的下午,人流量最少的時候,拉門的聲音「吱呀」晌起,我就直覺祁鈺又來了?
可是緊接著,傳入耳中的並非祁鈺扯著嗓子的招呼聲,而是一步步沉穩而緩慢的聲響,我下意識抬起了頭——
是祁言。
我皺了皺眉。
「祁鈺說你最近心情不好。」他像是自來熟似的拉開了麵對收銀台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大概是長得太像了,我看著那張臉,心中湧起一股悲傷,但更多的是,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手裏拿著抹布,正在擦拭收銀台,手裏的動作一刻沒停過,嘴上隻拋了一句
「沒有。」
遭了冷遇,祁言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抬頭打量了會店,又打量了會我,隨後說道:「我給你投資點好嗎,你開個分店......」
「祁言。」我語氣不太好地開了口,「你要是閑得沒事就回去,錢多得沒處花就去做慈善。」
祁言愣了愣,收回了支在桌子上的手,靠在椅背上,「抱歉,我隻是不知道怎麼樣才算對你好。」
那一刻,我承認手上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但很快,我又開口說:
「不需要你對我好,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從來沒有覺得是結束。我是說,即使結束……那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這下好了,抹布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揣著根本想不通的心理開口道:
「你是不是瘋了?外邊那麼多漂亮妹妹你不挑不看,你追著我幹什麼?」
祁言的臉還是那麼漂亮,那麼矜貴,像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樣。
他垂下眸,語氣似乎比我還不解,「那你呢,我們在一起三年,你就可以說走就走嗎?」
也就在這時,我才會想起當初主動提出跟他在一起是為了什麼。
那三年來我一直以為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心安理得地把對喻清的感情加諸他身上。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跟祁言的關係,也不過是希望自己永遠保持清醒不要淪陷進去。
直到我知道真相以後,便再也沒辦法直視過去的那三年。
仿佛隻要不去想,就可以不去麵對過去那個做錯了事的自己
同樣的,我也無法麵對祁言,當初見他如見喻清時有多幸福,而今就有多痛苦。
有時候,加害者比受害人更不願意麵對過去,因為隻要一麵對,內心的道德就會一遍遍譴責著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我隻能裝作不耐煩的語氣,「所以你想怎麼樣?」
「補償我好嗎。」
我皺了皺眉,「什麼?」
祁言站了起來,他長得本身就高大,一步步地逼近似乎讓空氣都有了壓迫感。
他說:「你可以.陪我去遊樂園嗎?」
我愣了好一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