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動吧。”蘇子諾說。
但是下一秒,雷靳炎把砂鍋拉到了自己的一邊,啪啪兩下把蘇子諾的碗筷也收了起來。
“不是說做一個有覺悟的俘虜嗎?知道要被綁起來,不知道俘虜不能上桌吃飯。”
蘇嬸一臉慘不忍睹“少爺又開始作死”的表情。
蘇子諾冷靜地抬頭看著雷靳炎:“所以?”
“晚上沒吃飯吧?”雷靳炎掀開砂鍋的蓋子,濃鬱的骨頭混著玉米的香氣立刻冒了出來。
他慢條斯理地用勺子攪動著湯:“為了對付薄悠羽忙的一晚上都沒來得及吃飯,到處滅火,疲於奔命,這個時候來一碗濃鬱醇香的煲湯,是不是人間享受?”
蘇子諾靠在椅子上:“再所以?”
雷靳炎將勺子往湯裏一丟,雙手撐著前桌沿,眸光定在蘇子諾的身上,“蘇俘虜,現在是你用尊嚴換糧食的時候。你現在開始罵戰勳爵,罵一句就可以喝一勺,請開始你的表演。”
蘇子諾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幼稚。”
“什麼幼稚?這就是做我雷靳炎俘虜的規矩,如果你不咒罵戰勳爵,從現在開始一滴水都別想喝。”雷靳炎把筷子一拍。
蘇子諾幹脆站起身,定定地看了雷靳炎一會兒:“第一,我的自尊跟戰勳爵無關;第二,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說完,蘇子諾幹脆轉身上了樓。
“站住!”雷靳炎也站起身,其實看蘇子諾轉身的時候,雷靳炎的氣勢就亂了。
但是雷靳炎盯著蘇子諾一截白皙的脖頸,還是冷冷的說:“你最好想清楚,明天早上也沒有飯吃,什麼時候你能明白俘虜的身份,說該說的話,什麼時候有飯吃。”
“隻要大爺開心。”說完,徑自上了樓。
雷靳炎看著蘇子諾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猛地用拳頭砸了下餐桌,瓶瓶罐罐立刻發出叮叮咣啷的響聲,蘇嬸連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見雷靳炎的樣子就知道又被削了。
“少爺,小心手。”
雷靳炎突然頹然地坐下,像是一隻支撐太久的野獸終於倒下單手背覆在額頭上:“連她都覺得我沒用,八方會,連個俘虜都使喚不動。”
蘇嬸看看樓上,又看看精神萎靡的雷靳炎,心疼極了。
她在雷家很久了,也見過很多幫派的興起跟湮滅,在黑色勢力家主暴斃,而對方又是戰勳爵的情況下,八方會還能保持不散架,八方會上下包括蘇嬸都知道雷靳炎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雷靳炎剛剛接手八方會的時候,別墅裏每天的血腥味都散不去,到後來是個人都知道現在咬一口八方會就能分一杯羹,但是沒有人敢下嘴了。
雷靳炎是八方會的狼,有誰敢咬八方會,哪怕雷靳炎血濺當場也會打掉他滿口牙!沒有半個月,該消停的都消停了。
“不是少爺現在沒辦法,是少爺一直對蘇小姐沒辦法,也隻有對蘇小姐沒辦法。”蘇嬸安慰道:“不如,我另外送上去給蘇小姐。”
雷靳炎無力地擺擺手:“算了,她既然說了不想吃,問也沒用的,她不吃就餓著她。”
第二天,蘇子諾早上起床之後,倒是雷靳炎和幾個八方會的成員在客廳裏,像是彙報工作。
桌上隨意堆著幾個饅頭,看起來應該是哪個小攤隨意買的拚湊的,那些人也沒有吃多少,口裏不停冒出的大概是港口,彈藥,帶了多少人這樣的話題。
蘇嬸早就退避一邊,去完成別墅其他地方的清理。
蘇子諾一下樓,本來討論的聲音就停了停。
雷靳炎挑眉看著蘇子諾,口中卻凶神惡煞:“我告訴你,沒有早飯,你就給我餓著。”
“哦。”蘇子諾隨意應了一聲,然後就徑直走向廚房:“早安啊。”
雷靳炎跟一群手下……
蘇子諾隨意翻了翻雷靳炎家的冰箱,因為一直有蘇嬸置備,這個家裏的冰箱才沒有因為雷靳炎的頹然顯得過分簡潔和直男。
還有不少的新鮮蔬菜和肉類,看著這些菜,蘇子諾腦中已經很快構造出餓了兩頓以後,該怎麼犒勞自己的胃了。。
她很快醒出來一塊麵粉,又端出昨晚的那一砂鍋大骨湯,將碎渣濾掉,取清湯,舀了一大勺放在碗裏,又從冰箱中拿出牛脊肉,切成小片,用麵醬醃製上。
“老大,戰家的少奶奶……這是在做飯嗎?”一個手下有些遲疑地看著雷靳炎。
要知道,這些少奶奶大多十指不沾陽春水,偶爾真想起來做點什麼飯菜,那簡直是黑暗料理界的帝王,碰之即死。
幾號手下一想,頓時如臨大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