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1 / 2)

“薄老,您不必言語灰心。”蘇子諾知道這是病人的其言也善,但是她的話語卻沒有半點鬆動,她的眼神裏有著灼灼地光,讓人無法不吸引。”

“或許你太自信與自己一生的成就。但是不得不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您認為束手無策的,是注定要看著我們跨過去的一個門檻而已。無論你怎麼認為大限已到,我們都不會放棄你。”

而就在這時,哢嚓一聲響起。

蘇子諾扭頭,來人是戰老爺子。

蘇子諾一看戰老爺子,就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果然,戰老爺臉色嚴肅,滿目凝重,是蘇子諾從未見過的樣子。

戰老爺子跟薄家一生不虞,現在來看戰老,是真地來送他最後一程。蘇子諾想要再給薄伯山堅定信心,但是她也再說不出口。

反觀,薄伯山卻很淡然,口氣一絲波瀾也不曾起,“你來看我了。”

“他的身體怎麼回事?”戰老爺子扭頭看著蘇子諾。

“不用問她了。”薄伯山擺擺手,難得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隻能說,你地這個孫兒媳婦,真地非池中之物。”

他笑了笑轉頭看著蘇子諾,竟讓人感覺有些慈祥:“你梁老師走了,我也該跟著去陪他。他是個專研醫學的人,這輩子沒看好過幾個人,你是其中一個,他的眼光很好。”

提起梁靳西,蘇子諾心裏仍舊微微有些刺痛。

“他說過你是他最喜歡的學生,你做的也很好。等我下去了,會告訴他。”薄伯山淡笑著道,從容而又鎮定:“他選的繼承人,很讚啊。”

很讚是年輕人才會用的詞,薄伯山一向沉謹,可是用在現在,蘇子諾卻覺得心酸。

這就是生命賦予的敬畏與殘酷。

“我也收集了很多有意義的醫學手稿,悠羽我是指望不上了,這些東西都給你,看在老梁的份上,你別拒絕我。”薄伯山口氣坦然。

蘇子諾抿著唇極力保持鎮定,身體卻在不經意間微微顫抖著。

薄家已經倒了,一個醫學者一生的積累,是他僅有的可以支配的遺產。

做完這些,薄伯山轉眼看向戰老爺子,“沒想到我們半輩子彼此看不順眼,到這個時候你還願意來看我。”

“還說這些幹什麼?”戰老爺子口氣惱火。

薄伯山笑著笑著就咳嗽起來,像是要把心髒都咳出來的樣子,完全停不下來。蘇子諾連忙走上前輕輕撫著他的後背,觸手隻覺得病服下麵全是骨頭。

“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薄伯山終於止住咳,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戰老爺子擺擺手,歎息道:“都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好計較的。”

“你不計較是你大度,但是我想明白了,就心裏過不去。”薄伯山瘦骨嶙峋的手指直戳心髒的位置,“不和你說清楚,我死都不得安寧。”

戰老爺子拐杖猛的一戳地板,怒道:“別一口一個死的,多晦氣。”

蘇子諾看到出來他心裏也不好受,所以故意用這樣的反應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當年是我對醫術研究太執著,執著到都超過了理智。”薄伯山緊盯著戰老爺子,因為瘦的驚人,所以眼睛周圍都凹陷下去,顯得一雙眼睛亮的嚇人。

“悠羽她也是聽了我的,才給給勳爵注射,都是我的錯,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薄伯山另一隻手緊捏著被單,“我這一輩子沒求過你什麼,隻求這件事你能原諒我。”

蘇子諾聽的不甚明白。

而戰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緊繃著。這件事他怎麼能忘呢?

當年的戰勳爵和薄悠羽也不過十五左右的年紀,薄悠羽以練手注射為由給戰勳爵注射。當時兩家私交甚篤,他以為注射的不過是什麼生理鹽水。

但是偏偏那一次,戰老爺子卻多了一個心眼,稍微一查就發現她注射的是一種抗體類物質,需要特殊體質才能穩定下來。

而一旦失敗,給戰勳爵帶來的很可能是整個免疫係統崩潰,戰老爺子當場就和薄家鬧翻了,更是放言絕不允許薄悠羽嫁入戰家。

倘若薄悠羽真的喜歡戰勳爵,就不會舍得拿他去做那麼危險的試驗,小小年紀那麼鎮定,在軍部出鑒定報告之前,都一臉無辜的堅稱自己是練手,他絕對不會容許,戰家迎娶的是這樣的孫媳婦。

不管薄悠羽是腦子太單純,還是覺得這個世界都要圍著她轉,包括戰勳爵,他都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在戰勳爵身邊一生。

“悠羽當年還小,她什麼都不懂。”薄伯山口氣近乎卑微繼續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隻求你能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