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一個披著輕紗麵容華貴的婦人半臥在榻上。
站立在她右側的一個宮女聽她出聲,立即回道:“宮外傳來消息,說是有人暗中保護她,以致幾次下毒未遂,他想問娘娘可不可以直接殺了她?”
榻上婦人聞言眼眸突然犀利,仿佛一陣冷風襲來,站在她身側的宮女全身一抖,心內用力穩住心神,頭低著不敢言語。
“想我容貌、家世哪裏是她可以攀比的麼,憑什麼我多年來一直在她的腳下仰視她!”輕紗悄無聲息地滑落,露出一截香肩,在她冷冽的眼神映襯下更顯嬌媚。
“枉我當年信她,將我兒托付到她宮裏。可憐我的孩兒還不到三歲就在她宮中被毒死。”說到這裏,婦人香肩微抖,珍珠般的眼淚線兒一般落下。
宮女微抬了頭遞上一方錦羅絲帕,婦人沒有接過,眼神突變,十分陰深可怕,嚇的宮女立即埋下了頭。
“她一個漢人賤婢,居然踩在我頭上這麼久,如今還掌管了後宮,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婦人說著說著,夢魘了一般低聲呼喊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聲音在夜晚淒如鬼魅,宮女聞言一個哆嗦,全身無力跪了下去。
“我的孩兒啊,你不要怕,我必讓她的孩子一個一個地死於毒殺。孩子不要急,馬上就有夥伴兒下去陪你玩兒啦。。。”婦人瘋了一般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悲傷一會兒狠戾。
宮女嚇得隻一個勁兒的跪在那裏哆嗦,不敢出去宣請太醫。
隻一會兒功夫,婦人神色如常地坐了起來,冷冷地吩咐道:“繪瑾,你傳出話去,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那個丫頭必須死於毒殺。”
“是,娘娘。”跪在地下的宮女繪瑾立即應道。
“繪瑾,你看本宮如今相貌如何?”吩咐完事宜,婦人的臉色立即緩和了下來,微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繪瑾。
繪瑾立即磕頭回道:“娘娘容貌美似天仙,隻比往昔更加嬌美。”
“瞧你這嘴甜的,本宮又沒罰你,跪著做什麼,起來吧。”婦人聽了繪瑾的讚美之詞,麵色緩和了些。
繪瑾剛謝了恩起身,就看到內門的簾角被掀起了一條縫,看清是新入宮選來伺候的小丫鬟宜蓮,立即訓斥道:“不長心的家夥,不知道娘娘在休息不能打擾麼?”
宜蓮一聽訓斥,嚇得立即掀簾入內跪下道:“是高公公來了,問娘娘在不在。”
“糊塗東西,皇上有話傳來還敢耽誤,小心打你一頓板子,你才長得了記性呢。”繪瑾一副掌事宮女的語氣訓誡道。
皇上雖然忙於朝政,但是每月這日也總是宣了她去侍寢的,所以一聽敬事房的太監總管來了,心情頓時大好,立即歡顏道;“罷了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往後你多教教她們就是了,還不快傳高公公進來。”
“是。”繪瑾應了,便引著宜蓮出去了。
不多時刻,繪瑾掀起內簾走到婦人身邊,隻見內簾外傳來一個尖細的太監聲音。
“給舒妃娘娘請安。”高公公在簾外躬了躬身。
“免禮。”舒妃娘娘笑道,立即又開口問道:“皇上著公公來,可是有什麼口諭?”
高公公小心地開口,慢慢地回複道:“皇上說皇貴妃娘娘掌管後宮諸事,近來身體欠安,今日就不宣娘娘去養心殿了,讓娘娘早點兒歇息了。”
高公公換了口氣,笑著繼續說道:“但皇上也十分掛心娘娘,這不今日剛進貢來的果子,就讓奴才選了上好的送來了。”
“有勞公公了。”舒妃娘娘強忍著胸中的怒氣,平緩的聲音傳出簾子,毫無異樣。
待敬事房的公公走了,宜蓮捧了新進貢的果子呈上時,舒妃麵含怒氣猛然站起,一抬袖打翻了果盤,一盤的新果散落一地。
“我葉赫那拉氏是明相之後,家世顯赫,哪裏比不上她一個內管領的漢人女子!我定要她把本該我享受的一切還給我!”舒妃說的氣急,一句話說完,胸口尚在起伏。
“娘娘莫氣,身子要緊。皇上一定是看她身子太差憐憫她罷了。”繪瑾急忙上前勸解,她可知道自家的主子發起脾氣來自己要受多大的責罰。
舒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落寞道:“罷了罷了,本宮這三十幾歲被皇上看夠的容顏還有什麼新鮮,自然比不上那些十幾歲可以裝青春無知的女子新鮮。”
“選秀的人可都安排好了麼?”舒妃收起落寞,一臉的平靜。
“都已安排妥當了,隻待選秀時日一到,娘娘便會見到了。”繪瑾伶俐地回複。
舒妃點點頭,眉毛一挑問道:“儲秀宮的那位可想好了?”
“儲秀宮傳來話說,十五阿哥如今十三歲了,已經住到阿哥所了,已經很少去了。”繪瑾回道。
“看來,她還在猶豫啊,我還得再給她添點兒火了。”舒妃說完,嘴角浮出一抹妖冶的冷笑。
“小風那孩子怎麼那樣笨,不能直接下毒,還不會造出點兒事來麼?還好我還有個備用棋子。”舒妃坐回軟榻,聲音又慵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