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和煦的暖陽正當空。
一個少年背手站在陽光下,隻見他穿一件雙色合歡穿花箭袖,外罩淡青起花穗褂,腳蹬一雙青緞白底朝靴,身側有青鬆掩映,卻襯得他更加挺拔。
倏爾,少年身側的青鬆在幾不可聞的微風中抖了抖,少年向後微微側了側臉龐,隱約可見高額濃眉麵若青柏。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勁裝的男人走到了青鬆前,見到少年,男人立即一邊屈右膝半跪,一邊口稱“請爺的安!”
“嗯。”少年的聲音透著一股天然的高傲。
待黑衣男人站直身子,少年淡淡地問道:“如何?”
黑衣男人立即拱手回道:“回爺,那姑娘已被陷害入牢,但是過得倒是清靜,那姓馮的打點了縣令暗中照顧她。”
少年微微點頭,雖然黑衣男人比他高了不少,但是在他身後卻無一絲不恭的行為。
“知道是何人所為麼?”少年的聲音中絲毫沒有透漏出任何情緒。
黑衣男子當然知道少年問的是什麼,因為他已經領命暗中保護烏蘭沁很久了。聽到少年的問話,黑衣男子立即回道。
“是她身邊的那個少年,好像姓關。我一直跟蹤著他,那日陳四在酒肆中與他同桌,兩人低低說了什麼,隨後那陳四便醉醺醺地去了香客居。”
“姓關?原來是她!”少年自顧自的說了一句,聲音中含滿冷意。
“還有何事?”少年的聲音已毫無異樣。
黑衣男人卻更加恭敬地回道:“那馮姓男子身邊的隨從近日有些異樣。”
“哦?如何異樣?”少年的聲音裏顯出一絲興味。
“近日他暗中獨自去過兩次監牢,神情中帶了一絲與以往不同的殺意。”黑衣男人毫不隱瞞。
“哦?”少年低頭略略沉思,隨後吩咐到。
“任何要對她圖謀不軌的異動,你都要留意,必要時可以暗中將證據透漏給縣令。”少年微微頓了一頓,還是強調到。
“若非不得已,千萬不要泄露任何行蹤。”
“是。”黑衣男人恭謹地回答。
少年便抬起右手擺了擺,示意黑衣男人退下。
青鬆又在幾不可聞的微風中抖了抖,黑衣男人便無了蹤影,少年將抬起的右手放到口裏,隻聽一聲奇特的哨音響起。
“還不出來?”少年已將右手重新放到了背在身後的左手裏。
一眼望去,略略暗黃的高山,近處的幾顆青鬆,除少年外別無他人。
當一匹白色的長鬃健馬出現在少年的視野,從青鬆對麵的一塊大石頭後轉出一個少女。
隻見瓜子般的臉蛋上還透著一絲稚氣,雙眼透著太陽般的暖光,偏瘦的身形,長得比少年略微矮了一頭。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她此時臉色嬌羞。她從不是盜聽他人牆角之人,隻因遊玩至此,猛然聽到男子的聲音,才慌張躲到石後,想待來人離去再出來。哪隻那黑衣男人走後,少年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她探了探頭,發現除了自己外再無第二個人了,這才嬌羞地從大石後轉了出來。
少女麵若桃花,氣若幽蘭地當先開口道:“我非故意偷聽,還望公子見諒。”
少年也未回頭,此時白馬已到他身邊。
隻見少年左手持韁,身子靈活的一躍便跨在了馬上,眼神淩厲地側頭說道:“今日之事對任何人不許提起一字!”
話落,少年一拍馬臀疾馳而去,帶起的風將少女的發絲吹的微微蕩漾。少女一直眼望著那少年在馬上的背影變成一個黑點,還獨自站在那裏發怔。
“淑兒,怎麼跑到這裏發呆?”一個滿含寵愛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少女立即回頭,看到男子立即小跑過去拉扯著男子的衣袖笑著喊道:“爹爹。”
“怎麼偷跑到這裏?這裏可是皇家禦苑,不是告訴你不要亂跑麼?”中年男子雖然斥責著愛女,但是眼中還是帶著寵溺的笑意。
“爹爹知道我的性子,見到這樣好的景致不出來看看那才怪呢。”少女說著窩進父親的懷裏。
“快走吧,萬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中年男子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
“爹爹,你要送淑兒去哪裏?”在快到山腳的小路上,少女仰頭問著。
“哎,父親要在宮中一段時日,不得出去。你母親又。。。”中年男子歎了口氣,拍了拍少女的頭,換成明快的語氣說到。
“你堂哥正好明日便出發去四川仁壽上任,你不是一直嚷著想去外麵看看,便和你堂哥一路,父親也好放心。過些日子,父親再托人將你接回來。”
“好啊好啊!”少女一聽可以出去玩兒,高興地拍起了手。
兩人漸走漸遠,說話的聲音也聽不真切了,隻見父女兩人握著的手更緊了。
而此時烏蘭沁正專心地聽著大漢妙手神偷的傳奇經曆,毫不知曉在她牢房的窗戶前正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而正在此時,廊下也正有兩人向她走來。